夏侯懿將她手中信箋拿過來,進了屋中點了燭火像上次燃了假懿旨一樣點燃了這信箋,看著它化為灰燼,才答道:“確實是本王帶來的人,不過本王沒有帶他們入府,但是約定用這種方式傳遞訊息,只是沒想到把你嚇著了,不過要想本王及時看見又不能讓上官麟知道,也只能用這種法子了。”
竇雅採應了一聲,倒是沒有受很大的驚嚇,只是覺得大概也只有他的人才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了,那上頭說的那些話,她看見夏侯沅安好幾個字也就放心了,別的倒是不關心的,不過就算好奇她也不會再問他了,他既然不想說,她也不便相逼,當他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的。
京中無事,太后又不能得知他們的訊息,兩個人倒是可以安心在驪城遊玩,所以竇雅採便換了衣裙,跟著夏侯懿出去繼續逛驪城,驪城本就比京城熱鬧,加之又有不少少數民族混居在一起,各族民俗風情都融合起來,各式各樣的吃食風情都琳琅滿目的,而住在漠北邊陲的放牧人又都趕著上元節下和追郎節下,全都到驪城裡來趕集玩耍了,所以別的地方都是年節將盡而都平靜下來了,唯有驪城,卻是越到十五便越發的熱鬧起來。
可誰知,好景不長,竇雅採本來跟夏侯懿這幾日天天黏在一起,每日上官麟設宴款待之後兩個人便上街閒逛去,活的是有滋有味的,偏偏因為上元燈節將至,又要連著過這驪城特有的追郎節,所以她和夏侯懿就被強行分開了。
她跟夏侯懿分開,完全是因為追郎節的緣故,在節日到來之前,她跟夏侯懿是不能夠再見面的,聽服侍她的小丫鬟說,這是追郎節的規矩。
她起先是不肯的,也不肯聽那小丫鬟說什麼追郎節的規矩,只是不願意,奈何夏侯懿倒是不在乎這個,望著她笑了許久,說了什麼入鄉隨俗的話,讓她好好體會一下真正的追郎節是什麼樣兒的,便跟著那小丫鬟去了,也不知道是去了哪裡,等那叫寶釧的小丫鬟回來,她不管怎麼問,竟死活也問不出夏侯懿住在什麼地方,她心裡頭本來還對追郎節挺期待的,如今兩個人被強行分開,她便極為討厭這拆散他們夫妻的節日了,於是也不要寶釧說什麼追郎節的規矩了,她就是不高興,每天都鬱鬱寡歡的,偏生一點夏侯懿的訊息都不知道,她找遍了整個四王府,竟也找不到夏侯懿的蹤跡,就連上官麟都不見了。
這幾日都不曾再下雪了,天氣晴好的很,每日庭前都有大片陽光落在那幾株寒梅之上,待那殘雪化盡之後,四王府內的景色就越發的漂亮起來,但是竇雅採的心情還是不大好,從被分開的十四夜裡開始算起,她已經有三日沒有見到夏侯懿了,自然也無心欣賞什麼美景了。
這一日上元燈節,她在京城時,最喜歡的便是過十五元宵燈節了,可如今夏侯懿不在身邊,她對那燈節也失去了興趣,即便外頭熱鬧的不得了,街市上層層疊疊的掛滿了好看的各色燈籠,她卻還是意興闌珊的,提不起半點興趣,逛了一會兒便徑自回了四王府,走到住的庭院前,仰頭看著那一輪圓月,只站在庭前卻不進屋去。
“寶釧。”
竇雅採將視線從天邊圓月上收回來,月圓人不圓,到底還是一件憾事,上元燈節,分明就該是人月兩團圓的時候,偏偏她在鄴城四王府裡形單隻影,如今誰也沒在她身邊,這會兒心中甚為思念夏侯懿,攏著淡淡愁緒的目光落在庭前新掛上的朦朧紗燈,不由得又想起之前五年夏侯懿不在府中的日子來。
想了半晌,總覺得自己不該如此消沉,便微微扯了唇,打量了一下庭院裡的佈置,又想起回來這一路走過來,府中廊上都掛著紗燈,很是喜慶應景的模樣,上官麟不在府中,這府裡頭倒還是佈置的不錯的。
想到這裡,竇雅採才轉身輕聲喚了一直跟著她的小丫鬟過來,這丫頭年紀比艾葉小些,瘦瘦小小的模樣,只不過就是話多,這幾日見她心情不好,這寶釧怕惹她生氣才不敢太多話的。
這會兒寶釧見竇雅採叫她過來,忙走過來站在竇雅採身側:“瑞王妃有事吩咐?”
竇雅採挑眉看著她,抿唇道:“前幾日恍惚聽你說起過,將我與瑞王分開是追郎節的規矩,你還說你家王爺也出去了,你倒是跟我說說,這追郎節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樣的習俗的?”
寶釧見竇雅採終於肯問了,笑了一笑,才道:“這追郎節把夫妻分開的規矩是早就有了的,也不止是瑞王爺與王妃,就連我們家王爺都要出去的,王妃雖不在,但是這規矩好歹也要遵守一下,不然到時候哪來的熱鬧呢?”
竇雅採越發的好奇:“熱鬧?什麼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