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負責,真真不負夫人與二爺的期盼。既是三小姐有事在身,老奴也不耽擱您了。”
言罷,他便朝書華一禮,側身讓到一邊,禮數方面做得十足十。
二哥替小妹緊了緊領口,沒好氣地瞅著她:“不過是些做樣子用的祭品,偏生你緊張得跟什麼似的,一定要眼巴巴地去盯著,這地上滑不溜丟的,萬一摔著了可叫人笑話了去!”
“我會小心的,發喪的事情還沒準備完,你還是快些去祠堂幫忙吧。”
二哥點點頭,又道:“你那斗篷還在我屋裡,今晚上就給你捎過去。”
“好。”
二哥這才領著幾名管事一併朝祠堂走去,書華看著他們走遠了,方才轉身繼續往廚房行去。其實廚房裡準備得也差不多了,楊嬸雖然好大喜功,但在正事上一點都不馬虎,加上許大娘之前的準備,倒也是井井有條,沒有半分差錯。
書華進到廚房時候,見到他們正在將祭品裝入食龕之中,每一份菜都端得小心翼翼,生怕撒到一星半點兒。書華就靜靜站在旁邊看著,等到所有的菜都裝好了,這才出聲讓富友快些將菜送到祠堂去。
今日是發喪的大日子,家裡人都穿上了白色粗布喪服,腰間繫著粗麻繩。等一下發喪,無論男女主僕,沈家上下要全部出動。
書華出了廚房,見到天又開始下雪了,心中盼望著雪不要下大了,不然等下上山可就麻煩了。
她直接去了祠堂,大家都已經在那裡聚齊,個個都身著白色喪服,頭上身上皆無半點裝飾之物,遠遠望去,倒是一大片純淨的白,不比旁邊的白雪要淺。
又是一番祭詞與繁禮,書華這一回沒有打瞌睡,正正經經地站在人群裡,看著他們在前面跳上跳下,自己跟著大家時而作揖時而跪拜,直到所以繁文縟節完成了,這才有強壯的護院上前來挑起棺材,緩緩朝家門外走去。
出了沈家,來到街上,事先等在那裡的下人們紛紛迎上前來,他們或是捧著元寶蠟燭,或是提著紙錢籃子,亦或是舉著白布幡,按照之前教好的規矩站列,人雖多,卻也不亂。書華一直與大姐和書琴站在一起,大姐一直保持哀慼的神色,看著很有一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美態。而書琴則一直在東張西望,雖然被二夫人瞪了好幾眼,也仍舊不知收斂。
書華只管垂頭望著鞋面,隊伍正式朝城郊外出發,她就跟在棺木的後面,走得不急不緩。倒是前邊的三夫人與四夫人哭得很歡,二夫人只含著淚,卻也不出聲,倒是很有一番持家之態。
見到她們如此,身後那一群姨娘也跟著哭號起來,尖銳的哭聲實在刺耳得很。書華被折磨的痛苦不堪,只恨不得堵上耳朵落荒而逃。
二爺就在隊伍的最前頭,手捧老太爺的靈位,神色肅穆,眼睛直視前方,未曾有半點不平。三爺與四爺就跟在後面,手持白幡,眼睛發紅,似有落淚。
書才領著一干兒子跟在他們後頭,披麻戴孝,拋撒紙錢。
北風呼呼地吹,黃白的紙錢在空中肆意飄飛,和著寒冬的雪花,無論這些人是有多少出自的真心,此情此景,卻是透出濃濃的悲涼蕭索之態。幾百人的隊伍在汴京城裡緩緩前行,引得不少路人駐足觀看,一邊指指點點一邊議論紛紛,加之聽說沈家被削減了爵位,都道沈家的氣運只怕就此沒落了。
或許幾天後,他們茶餘飯後又可以多一項談資了……
隊伍一直行至城郊外的九度山腳下,按照習俗,孝子必須身披蓑衣,鬆散頭髮,赤腳上山。此刻正值嚴冬時節,山路崎嶇,若是真的赤腳行走,雙腳肯定會被凍壞。
不等三爺四爺商量,二爺就率先脫下鞋子,披上蓑衣散掉髮髻,帶頭往山上走去。
眾人勸阻無效,只得隨了他去,跟在他的身後上了山。
二爺拄著一根樹枝,一步一個腳印往上爬,有好幾次都差點打滑摔倒,幸而旁邊的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見到父親在寒風中蕭瑟的背影,書才心有不忍,奈何他也知道父親的脾性,勸說根本無效,只得小心跟緊了他,生怕他再有個什麼意外。
好不容易上了山,少不得又是一番折騰,升棺入土,斂葬唱詞,以及最後的哭喪合土,一切都進行得井然有序。書華一直就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看著父親跪在墓碑前有些佝僂的背影,他其實還算年輕,可是此刻的他,卻在一瞬間老了不止十歲。
他該是很辛苦吧……
等到所有事情都辦好了,大家都準備下山的時候,二爺卻突然讓人在墳墓旁邊建個草棚,說是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