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親真是會說話,當然是祖母讓我起來的!您看,長幼有序,雖然您在這裡,可是我好歹還是應該以祖母為先的。”李貞兒沒有理會李靖的話,反而笑吟吟的像在說玩笑話。
老夫人終於是看出了一絲不對勁。
平日裡,李貞兒雖然在自己的面前巧語調笑,貼心溫柔,可是到了兒子媳婦的面前卻多是少言寡語,謹小慎微。又何曾敢這麼公然的就去反駁李靖的話?
她這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也是,這樣莫名其妙的被關在一個丫鬟的房間裡,只要是個有腦子的人,只怕是都會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
“貞兒,不可對你父親無禮!”老夫人板了臉說道。
“老夫人此言差矣,這到底是不是父親,如今可是兩說了。您還是不要給這位‘二’姑娘錯覺的好。”大夫人似笑非笑的說道。
老夫人聲音一頓,頓時有些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賤人,你給我跪下!”李靖似乎是難以發洩心中的怒火,居然一腳就朝著李貞兒的腿窩處踹去。
李貞兒猝不及防,就這麼“撲通”一聲又跪了下去。
她怎麼也沒想到李靖居然會對一個女人,還是他的女兒下這樣的狠手,頓時就目光中就帶了憤恨的望向李靖。
李靖也覺得自己這番舉動有些不夠君子,本來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看到李貞兒那不敬的眼神,心中的那一絲愧疚就煙消雲散了。
“賤人,你這般的不敬長輩,沒有規矩,可見身體裡流的本就不是我離家的血!否則怎麼會這般不堪教誨!”李靖恨恨的說道。
“不堪教誨?敢問父親,我進府之後,您見過我幾面?我今年幾歲了?生日是哪一天?您可曾知道?真不知道您這教誨之語從何說起?”李貞兒覺得既然已經撕破臉了,又何必假惺惺的搞什麼父女情深?
李靖沒有想到李貞兒的詞鋒居然這般的厲害。可是也確實被問得啞口無言。他每日忙著朝中事物和緬懷逝去的愛情,又哪裡有時間去關心一個不怎麼看重的庶女?
“姑娘果然伶牙俐齒,我真是佩服!只是卻不知道你又該如何解釋你和你父親的血液並不相溶的問題?”大夫人看到李靖的狼狽樣子,心中冷然,卻也不願意看到李貞兒囂張,立刻就直接進入主題。
“血液不相溶?”原來她們取了自己的血,居然是去做那“滴血驗親”的蠢事?在現代誰不知道,這根本就是毫無科學依據之事?可是如今又要如何說服這幫古人?
“貞兒不明白夫人的話,還請夫人明示。”李貞兒的大腦在飛速的思考著,隨即她就打定了主意——就算是不能說清楚,一定要拖延片刻。
大夫人心道,總要讓你死個明白,否則將來做個冤死鬼,想不明白是你自己的親爹送你下地獄,豈不是讓我遺憾得很?
於是,大夫人難得有耐性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清楚楚,還特意把之前自己對於孟氏動機的猜測也給加上了。
李貞兒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坐在上手的老夫人,雖然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絲的不忍,卻還是覺出了這位老夫人骨子裡的冷血和高高在上。
她本以為這事情全然是李靖和大夫人的主意,可是沒想到老夫人也參與其中,看她的樣子應該是早就知道的。想不到,她這樣的刻意討好和真心對待,還是隻能換來幾分同情,卻沒有實質上的維護。
其實,李貞兒也是有些低估自己了。到底是真心還要真心換,老夫人哪裡能夠體會不到李貞兒的孝心?她之前之所以一再的質疑自己的兒子,也是因為對李貞兒生出了真心的愛護,可是到底是事實勝於雄辯,對於血液不能相溶之事,她也是無法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於是也只能選擇是靜觀其變了。
李貞兒沒有回答大夫人的話,反而是看向了李靖,平靜的說道:“敢問父親一句。您是否會喜歡一個陰險狠毒、狡詐無恥的女子?”
李靖立刻回道:“胡說八道!我怎麼會中意這等女子!你又在這裡巧言令色些什麼?”
“既然您不會看上這樣的女子,又為什麼會相中我的姨娘?”
“這自然是因為她不是你說的那等卑劣之人……”說到這裡,他也意識到自己又掉入了李貞兒的陷阱之中。
既然孟氏不是那樣陰險奸詐的人,又怎麼可能想出什麼李代桃僵的蠢主意去故意欺騙李靖?
李靖閉上了嘴,似乎也在考慮,他也覺得孟氏好像不是那等人,否則自己當年也不會被她身上那種恬淡的氣質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