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而在自己涕淚皆下的哭訴之後,老爺非但沒有責備那個小賤人,反而還面無表情的罵了自己一頓。
自己不過是爭辯了幾句,他全然不顧自己剛剛受了驚嚇,腹中孩兒差點不保,居然就拂袖而去了。
大夫人是裝聾作啞,全當做沒有這件事發生,對她是不聞不問。
而老夫人倒是派了個婆子過來看望,可問的都是胎兒是否能保得住等問題,對她的安危卻是一句沒提!
這一家子人都是混賬!
白姨娘的貝齒用力的咬著那有些泛白的嘴唇,唇瓣幾乎滲出血來。她不明白,老爺明明早先字裡行間透露出的意思都是不怎麼待見這個二姑娘的,怎麼如今到完全站到那一邊去了?
難道還是因為姓孟那個老賤人的蠱惑?
她又想起前些天老爺半夜去孟氏房裡的事情,再想到昨日李貞兒那小賤人一副囂張跋扈的模樣,越想心裡越是憋屈,對孟氏的恨意越濃。
“夏兒,咳咳,……”白姨娘覺得有幾分口渴,就想叫丫頭倒杯茶水來,誰知剛剛張口就咳嗽起來。
昨晚忙了一宿的夏兒早就疲憊不堪,此時正坐在一旁打瞌睡。聽到白姨娘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她才一個激靈,醒過神來,急忙小步走到床前,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才問道:“姨娘,有什麼吩咐?”說完居然還忍不住打了呵欠。
“啪!”她的腦子還有些混沌,臉上卻狠狠捱了一個巴掌!
她下意思的捂住了那火辣辣疼痛的右臉,眼前卻出現了白姨娘那張猙獰的臉!
“下作的東西!咳咳,居然敢這樣懈怠!咳咳”白姨娘咳個不停,嘴裡卻依舊在蹦出惡毒的字眼,“下賤種子,你是不是以為我如今不受老爺待見了?也想要爬到我的頭上?不要臉的小娼婦,你別痴心妄想,你的命還捏在我的手裡!”
夏兒被這一句一個的“下作”“娼婦”說得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她紅著眼睛,捂著那被白姨娘尖利的指甲抓出幾道血痕的小臉,委屈的說道:“姨娘,這話到底是在說誰?奴婢一直以來對你都是盡心盡力,昨兒為了你更是一夜沒睡,怎麼你卻如此對我?我一個清白的姑娘家怎麼就下賤了?你受了別人的氣卻來拿我出氣!我找大夫人說理去!”說完之後也不管白姨娘的反應,就啜泣著跑了出去。
這夏兒居然也是個潑辣的,幾句話說的白姨娘居然生生噎住。白姨娘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丫頭居然敢真的給自己臉子看,她登時氣得三佛昇天。
她指著遠去的夏兒的背影,手指都在顫抖,氣急敗壞的喘著粗氣,面容扭曲、頭髮披散、臉色慘白,完全不見往日的豔麗模樣,反倒像個瘋婆子。
其他的幾個丫鬟婆子見她這副樣子都嚇得不敢靠近,紛紛偷偷退出了屋子。瞬間,屋子裡就剩下白姨娘一個人在兀自氣憤不已。
“喲,這是怎麼了?”一個溫柔的聲音暮的響起。
白姨娘突然覺得一縷陽光就這麼順著那被突然掀開的門簾直接射了進來,那刺眼的感覺晃花了她的眼睛,她覺得根本看不清來的人究竟是誰?
足足過了好久,她才眯起眼睛向那個方向看去,而來人也十分體貼的就放下了門簾,站在門口由著她打量。
她眯著眼睛細細一看,才發現來的真的是稀客!
白姨娘的臉孔登時冷了下來,本來準備好的客套話也全數嚥了回去。
她的話語幾乎都已經結冰:“你怎麼來了?是來看我的笑話?趕緊滾蛋!”
來人膚如凝脂,面板白得不像話,眉眼柔和,可是穿著卻是奇怪得很。明明是個三十來歲的少婦穿得卻是老婦人的褐色衣衫。整個人看上明明有些奇怪,可是整個人都散發出柔和光彩。
分明就是柳姨娘!
此時她出現在這裡真的是很不合時宜,也很不尋常。
白姨娘的心裡除了疑惑還有驚奇。
論理她是個最謹慎不過的人,從來不肯多行一步,多說一句,又怎麼會在這樣敏感的時候跑到自己這裡來趟這個渾水。而且自己明明就是後來者,又搶了她不少的寵愛,說她不是來嘲笑自己的,恐怕連鬼都不信!
柳姨娘卻是非常自然的接受對方的審視,沒有露出絲毫的窘迫和不適。
她慢慢走了過來,幫著白姨娘重新掖了掖已經有些下滑的被子,然後又自然的就著床邊就這麼坐下,輕輕的說道:“你都已經這副模樣了,怎麼還是這樣逞強?”
白姨娘聽了這話,居然就突然觸動了心裡最柔軟的地方,鼻子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