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呆呆的看著自己像落湯雞般的身子,半天沒有回過神。
她因為是二夫人陪嫁過來的媳婦子,又做了二少爺的奶孃,十分得二夫人的歡心。在府裡不說是橫行霸道,也是人人都緊著奉承的人物。如今當眾被人用水澆了個透心涼。她覺得自己幾輩子的老臉都丟光了。
“啊!我不活了!活了這把子歲數,居然被個黃毛丫頭給欺負了!我不活了!”王嬤嬤醒過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鬼哭狼嚎的大叫起來。可是她也只敢指桑罵槐的說兩句,到底不敢和姑娘動手。
她嚎的聲情並茂正來勁的時候,突然“咣噹”一聲巨響傳來。眾人又是齊刷刷的一哆嗦。而那大肥貓則是“喵嗚”一聲嚇得弓起了背。這次大家倒是乖覺,都主動把眼睛移向了李貞兒。就看見她手裡的水盆已經被砸到了地上。
王嬤嬤頓時嚇得住了口,也不敢滿嘴胡噙了。
李貞兒似笑非笑的說道:“嬤嬤,你這是做什麼?你在我這初來乍到的姑娘家院子裡,大呼小叫,隨意拿人就打,你把我這個侯府的姑娘當成什麼了?你把安排我進府的老夫人當成什麼了?”
老夫人這頂大帽子壓下來,王嬤嬤頓時偃旗息鼓了。可是她還是不甘心就被這麼個外來的給壓制了,依舊嘟囔著說:“我說到底也是府裡的老人了,你也不能這麼隨意打罵欺辱我吧,我倒是要問問大夫人這是什麼規矩……”
李貞兒冷冷的看著她,眼中都是寒芒,嗤笑著回了一句:“問什麼?問我一個主子有沒有資格懲處一個嬤嬤?規矩,我倒要問問你,這府裡的規矩,難道就是奴大欺主?”
她見王嬤嬤有些退縮,又添了一句:“難不成讓我這個姑娘給你賠禮道歉,磕頭認錯?”
這話正正是應了剛才王嬤嬤拿來塞蘭草嘴的那話,真真兒是自打嘴巴了。
王嬤嬤的嘴動了動,到底還沒有憋出一個字來。看著這突然變得牙尖嘴利的三姑娘,王嬤嬤心裡叫苦,本來是來給人家下馬威的,如今呢?倒成了自己從上門來,做人家立威的筏子了。
“嬤嬤,您是不是年紀大了?有些事就記不住了。”李貞兒還是沒有放過這囂張的下人,“我儘管剛剛入府,年紀不大,可我好歹是姓李!你雖然年紀大了,入府久了,可也是個奴婢!”
王嬤嬤眼看著李貞兒又朝她的二少爺走過去,嚇了一跳,可又被震懾的不敢亂動,只能心裡乾著急。
李貞兒靜靜的看著那二少爺,一言不發,靜默的滲人。
那二少爺卻是不安的動了動自己的胖手,又下意思的用腳踹了踹那企圖牢牢貼在他腿後面的肥貓,眼珠子轉了又轉,諂媚的說道:“好姐姐,好姐姐,我錯了,都是那個王嬤嬤教我的。你可別怪我了。”
王嬤嬤一聽這話,也顧不得害怕李貞兒再發飆了,立刻揚著嗓子大喊:“二少爺,你可不能由著她蠱惑啊!你才是這府里正兒八經的少爺,哪裡用得著管這些外五路的貨色!”今天這事鬧成這樣,勢必要傳到那些夫人耳朵裡,若是二少爺再不向著自己說話,那她的老臉真的要丟盡了。
躲在李貞兒身後的蘭草聽了這話,嗤之以鼻,心道,這王嬤嬤果真是年老昏聵了,到現在還拎不清形勢,還敢這麼大呼小叫的說昏話。
她看了看跟著二少爺過來的丫鬟,也是面露不屑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她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卻看見李貞兒巋然不動,就馬上閉上了嘴,拉著一旁目瞪口呆的小環,老老實實低著頭站在面無表情的二姑娘身後。
那丫鬟到底還是怕王嬤嬤又闖出什麼大禍來,出言勸阻道:“嬤嬤,你快隨我回去吧,看別嚇到二姑娘和二少爺。您的衣服都溼透了,也該換件衣服免得著涼了。”說完就要去拉扯王嬤嬤,讓她早點跟自己回去,不要再丟人惹禍了。
誰知那王嬤嬤卻是早就有些老羞成怒了,剛剛被李貞兒氣得憋了一肚子火,這會兒見這個小蹄子也敢來命令自己,頓時就發作了:“黑心肝的小娼婦,我知道你們都見不得我好,如今見我被外人欺負了,非但不說來幫著我,反倒在旁邊看熱鬧。什麼換衣服,換什麼狗屁的衣服!我教訓不了旁人,難道還教訓不了你這個小蹄子?”說完就撒氣似的狠狠在那丫鬟身上拍了兩下,
那丫鬟本是一片好心,誰知道居然捱了罵又遭了打,頓時覺得無限的委屈,就嚶嚶的哭了起來。王嬤嬤偏偏最看不得丫鬟梨花帶雨弄出一副狐媚樣子,這就更添了幾分狠,又下死手掐了那丫鬟一把。那丫鬟再也忍不住了,居然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李貞兒冷眼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