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地看著莫言,說道:“你是嫣然的兒子,我本不想殺你。可是你為什麼要傷害屏兒?她這麼喜歡你,你卻對她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你根本就配不上她!今天,我就一刀了結了你,免得你誤她終身!”
“住手!”我氣喘吁吁地大叫道,手裡拿著竹筒和火把。
藍肅震驚地望著我,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慢慢地朝莫言走去,一陣陣疼痛從肩頭直達心口。“對不起,”我望著藍肅,輕輕地說道,“對不起。我只知道,我一定不能讓他有事。給我一匹馬。讓我們走。”
藍肅看著我,我不忍也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周圍是一片寂靜,我只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牽馬來!”我抬起頭,觸到的卻是他痛苦的目光,“我可以放過他。但是你,必須留下!”
“不可能!”我想也不想便大叫道,“他傷成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離開拜月!我一定要和他一起走!”
“休想!”他說著便朝我走過來。
我驀地朝後退了一步,“叔叔,你不要逼我。除非,你是想親眼看見我死在你的面前!”
“你……”
“讓我們走!”我突然提高了音量,拿著火把的手又往竹筒的引線靠近了幾分。
藍肅緊緊地盯著我的眼睛,是那麼的絕望和憤怒。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只覺得這短短几分鐘竟像一生一樣漫長。
“讓他們走!”他猛地轉過身去。我想也不想便扶著莫言騎上馬去。叔叔,對不起,我實在是沒有別的選擇。
莫言受了很重的傷,意識已經有些不清。我拼命地揮動馬鞭,朝著金城方向疾馳。我擔心藍肅終究還是會派人來追趕我們,片刻也不敢喘息。可是莫言的傷口一直在流血,我必須要找個安全的地方幫他包紮。眼前是一望無垠的山地,我咬了咬牙,朝著山谷深處跑去。
就著山泉水,我小心地替他擦拭著傷口周圍的鮮血,也許是泉水的清涼,他漸漸恢復了意識。見他清醒過來,我終於舒了一口氣。撕開裙角,扯下一塊布正想替他包紮,卻被他一把推開。他冷冷地說道:“你走開!我不想再看見你!”
我望著他決絕的眼睛,幽幽地開口說道:“是不是無論我怎麼說,你也不會相信我?”
他憤怒起來,“光天化日,鐵一般的事實。我真的不知道你為什麼還要抵賴,為什麼還要編造那些離奇的藉口?你是怕我殺了你嗎?所以才這樣千方百計地接近我?你現在不用再這樣做了,此時此刻,我殺不了你。你可以走了!”
我聽著他的話,感到心已死絕。我望著那雙曾經讓我意亂情迷的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每當夜幕低垂,必在此同看夕陽西下。’你還記得當初對我說這句話時的情景嗎?”
“別說了!”他的聲音裡飽含著苦澀,“我為我曾經對你的迷戀而感到羞恥。藍色畫面,你聽好,從今以後,我們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笑了笑,慢慢地站起身來,卻隱隱約約聽見了馬蹄聲。心下一驚,趕忙走到山邊去探望,只見點點火光正朝著這裡移動。果然,他還是派人來追趕了。
我嘆了口氣,轉身對著莫言說道:“你既然已經不再愛我,也不可能會相信我,我也無話可說了。不過,我希望你能查明事情的真相,藍肅,他不像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
莫言冷冷地開口道:“他是你叔叔,你自然會為他說話。你沒有看見我父親死後的慘狀。如果換做是你,你還會相信殺害你至親的兇手是個好人嗎?”
他看著我,眼裡滿是疼痛,我看見他額頭上的汗水,心下一驚,連忙走到他身邊,只見他腹部的傷口又開始出血。
我的腦袋頓時一片空白,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突然,我想起了什麼,急忙從懷裡掏出昔日他給我的那瓶金瘡藥,流著淚緩緩說道:“你不要再折磨我好嗎?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求求你,無論如何,請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他沒有說話,只是怔怔地看著我手裡那瓶金瘡藥,我見他不再拒絕,連忙將將瓶裡的金瘡藥敷在他的傷口上,含著淚為他包紮。
疼痛讓他漸漸失去了意識,那越來越近的馬蹄聲讓我心慌意亂。我清楚地意識到,如果被他們找到,莫言便不會有命再回到金城了。我不能讓他死,我只知道,我不能讓他死!
一念及此,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將他背了起來。我不敢點火把,只好摸著黑一步步艱難地前行。馬蹄聲越來越近,還混雜著人的呼喊聲。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