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小碗微怔了一下,便點了頭。
汪永昭言出必行,在張小碗這白日慢悠悠地處理了半日家事後,便真派了親兵去接人,等把張家人接回來。
這日夕間張家人一到,張家的張小寶就扯著噪子對著他大姐嚎哭。
他還以為他這輩子都見不得他大姐了,外面有話在說,說他大姐殺了人中了邪,魂早被閻王爺奪走了,活著也只是個空殼子。
張家有了張小寶這個大噪門領頭,個個都掉了淚,哭得汪永昭都拍了桌子,罵道,“帶你們過來是讓她歡喜的,你們一個個哭著給她找什麼晦氣?都給我閉嘴!”
他大吼完畢,張家的人就閉了嘴,張小碗只得笑著出來打圓場,溫聲安排了家中的老僕帶著家裡人去他們的房間把包袱放好,再洗漱一翻,就出來吃得晚騰。
張小碗只陪得她家裡人吃了一頓飯,隔日就是大年三十,就又得帶著懷慕跟著汪永昭回那總兵府。
在那馬車上,見得張小碗微攏了眉,汪永昭便低下了頭,在她耳邊輕輕耳語,“靖王已快攻入夏朝朝都,待再等上半年,京都群臣反凌家之時,就是他們返兵之日,你莫要著急,很快你就能見得了他了。”
說罷,他深深地看了張小碗一眼。
、129
汪永昭先行下了馬車;扶了抱著孩兒的張小碗下來;汪府門口;汪永安領著一干人等迎了他們。
“去見爹孃。”汪永昭免了他們的禮;把懷慕抱回了手上。
“大嫂,可要奶孃來伺候?”汪餘氏這時幾步走到張小碗的手邊,輕聲地說了一句。
張小碗聞言微笑了一下;偏過頭看了汪餘氏一眼,淡笑道;“先沒必要;勞你費心了。”
“大嫂吉祥。”汪餘氏見她開了,便抿嘴唇,微微一笑;便又退了下去。
張小碗便回頭;當著汪家那幾兄弟和奴才們的面,對汪永昭微笑著說,“四弟妹知禮得很。”
汪永昭聞言“嗯”了一聲,轉頭對汪永重說,“你媳婦管家辛苦了,回頭你去庫房支三百兩銀子,給她打幾件手飾頭飾。”
汪永重躬身拱手,“謝大哥,謝大嫂。”
汪永昭看他一眼,便不再贅言,領著張小碗去了汪觀琪的院子。
汪觀琪與汪韓氏早候在院子堂屋,張小碗微低著頭跟著汪永昭磕了頭,便聽汪韓氏的聲音欣喜地說,“昭兒,你懷中可是我的小孫兒懷慕?”
“是。”
“快抱來給我瞧瞧。”
“是。”汪永昭抱著孩子起來,見張小碗還在跪著,便看了看他母親。
汪韓氏只是笑看著他懷中的孩子,眼睛轉都沒轉一下。
汪永昭笑了一笑,“娘,叫小碗起來吧,她身子骨不好。”
汪韓氏聽得這話,笑容便冷了下來,那伸出手欲要抱孩的兒也縮了回去,她頓了一會,又轉頭瞥到了汪觀琪不悅看著她的眼神,心裡頓時一緊,便開口笑著說,“大兒媳婦快快請起,你這跪下著幹甚?瞧得你現在,就給我跪上一會,我這兒子啊,就已經心疼得不行了。”
說罷,拿著帕子掩著嘴笑了起來。
張小碗遂即站了起來,抬眼看那笑得花枝亂顫的老女人一眼,便悶不吭聲地站在了汪永昭的身邊。
汪永昭看她一眼,未語,抱孩子朝汪韓氏走進了幾步,抱著懷慕讓她看了看。
“讓祖母抱抱吧。”汪韓氏又伸出了手。
“他認生,您就我的手看看罷。”汪永昭又淡淡地開了口。
“抱都抱不得?”汪韓氏遲疑地看著汪永昭。
汪永昭看得她一眼,便把孩兒放在了她的手上。
果不其然,懷慕剛到汪韓氏的手上便哇哇大哭了起來,那聲音聽著像是受了驚嚇般越哭越驚慌。
“娘,我來罷。”汪永昭便把孩子又抱回了手上,哄得他幾聲,待他不哭了,才把他放在了張小碗的手裡,且對她淡然說,“坐下吧。”
他帶著張小碗在下首坐下,便跟汪觀琪說起了新年祭祖的事。
這些事女人插不得嘴,汪韓氏便沒有言語,只是拿著眼睛不斷地看張小碗,張小碗只是靜靜地抱著懷中的孩子,等汪韓氏看得她太明顯,她便抬起了頭,朝得汪韓氏嫣然一笑。
她這一笑,足把汪韓氏小驚得倒抽了一口氣,這刻她完全不覺得眼前這個看著有幾分病弱之態的美豔婦人是張小碗,但驚訝之下她看得張小碗的眼,那驚訝之情就又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