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看來,沒有楊家這層關係,能賄賂許媽媽的人說成天河轉也不會是她。
更何況相對於老太太今個賞她的東西,給許媽媽的那支佛手釵還真是九牛一毛。水煙生惱許媽媽,是想她攢些首飾手頭能松坦一些,好計議以後的事,這也足以看出她的另一面。
這孩子,倒是難為她的心了,萬梓川暗笑,可是再怎麼不濟,眼睛能視物的她也不能只靠變賣這些首飾維持院子裡的生計。要趕快找些門道,來填補家用才行。想到這,她嘆了嘆,軟語道,“聽說成大事的人往往能在她窮困的時候把微薄的錢散給別人,水煙,難道你不想小姐我以後成大事,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想。可給別人散財就會虧了自己,何來成大事的本錢。”她相信小姐說的有理,但還鑽著牛角。
“送別人錢,別人得了好,這樣才能獲得更多的人脈,才會有更多的人樂意為你所用。”主子賞下人個東西是稀鬆平常的事,偏偏到了許媽媽這裡,水煙卻翻不過這個理,萬梓川不得不另眼相看葉荷了。
如果,她不是那種爬高踩低的人,可能會是她得力的一隻手。
“人脈是什麼?”水煙聽小姐這似是贊同葉荷的說法,不覺心裡一陣酸楚,“小姐,水煙不懂,人在窮困的時候不是更該好好節儉,以養流年嗎?”
聽到她說的話,想起穿越前她和姑媽的種種過往,萬梓川頗有感觸:“有所得必又所失,這才是人生。”
水煙更不懂了,側著小腦袋晃過來,又要纏著小姐講吓去,葉荷見了忙提醒她,“改日再請小姐解字吧,大小姐回來要過來看小姐,咱們還是顧正事要緊。”
水煙遂想起三小姐來時她們都不在身邊,小姐被打的事來,也把這事暫且拋在一邊,專心想著可能發生的事和她們將要辦而未辦妥的事。
總之,不管多忙,小姐的身邊都要有人守著;這是她在那天之後就發的誓!
屋子有了暫時的安靜。
三人正在埋頭苦想大小姐跟老夫人現在在籠紗居說些什麼,為什麼而來,來了這裡之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後來,田媽媽派小丫鬟來問許媽媽來可有什麼事。葉荷揀主要的說了,小丫鬟剛要回,萬梓川又囑咐她,讓田媽媽暫時放下手中的活,來正屋說話。
田媽媽連夜給她繡制了幾幅花面,都是從京裡瞧來的新鮮樣式,不管萬梓川怎麼推脫,她都要堅持繡完。實在沒辦法讓田媽媽停下來歇會,她也不再要求每日來身邊侍候的事,只准她在西廂房好生繡她的活,免的太過勞累。而這次許媽媽來,田媽媽卻是不等她告知,便遣小丫鬟來問,可她也是時刻牽掛這邊的,心裡也漸漸地安慰了不少。
從田媽媽現在的接觸中不難看出,田媽媽是個實誠為她著想的,所以她待田媽媽的情意也漸漸與丫鬟們不同。雖然大小姐她沒有見過,不知道是不是個省油的燈,好在有這麼一個年長又貼心些的在身邊給她提醒,她一個人孤軍奮戰也多些動力。
她要好好休息一下,養好精力會會這萬家的嫡長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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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紗居內,萬梓姍正半跪在團墊上,“祖母,姍兒一年沒回家了,實在記掛家裡的事,所以便央求姑爺准許我們小年的時候回家一聚。祖母不用擔心婆婆她的想法,這次來,就是她派的長隨來護送我們的。雖說泗水郡和天都城有百里之隔,可一路上馬車行的安穩,不會出什麼岔子。只是讓祖母為孫女憂心,實在是折煞孩兒了。”
老夫人見她眼角眉梢雖有掩飾不住的疲乏,但是言語間還是流露著相見的喜悅,也就免了她的魯莽。
她現在剛坐胎三個月,正是危險期,周府的太夫人會準她回家也一定做了十足的準備。只是路上安穩了,來到府裡還要她處處操心不是,萬一有個閃失,那可是解釋不清的罪過。
大太太何嘗不知其中的利害,雖然平素女兒的性子要強,可她也知道,沒有周家女婿的同意她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出遠門的。說不定,知道楊家過了小年要來探親,就是為了趕這趟渾水的,所以她也沒有太計較女兒在這個時候回來。
眼見著女兒風塵僕僕地在面前跟她行了禮忙,上前和她相互攙了,兩人話沒有出口,眼眶登時紅了下來。
“你祖母教訓的對,以後就是要做母親的人了,哪能由著性子想回來就回來,姑爺偏疼你,是你的造化,可不能恃寵而驕。”大太太止了悲,責斥著加急趕回來的女兒,暗下卻滿是疼惜的話,當著老夫人也不敢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