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地響起來。
他神色微變,四顧。
“將軍……”此刻羊一身上也是多處負傷,喘著粗氣,聽出這歌聲是山下軍隊所唱,聲音一緊:“他們……唱這個歌作甚?”
就算是要學那韓信十面埋伏……這樣少的人也不必用多費周折,還用四面楚歌來瓦解他們計程車氣。
況且,騎兵的坐騎打扮偏向西羌,這些人不可能看不出來,要唱也該唱西涼歌謠才對……
徐榮低下頭,忽看到火光映照下,不遠處躺著的屍首鎧甲下是碧青色的戰袍,附近還有一人,戰袍卻是紅色。
他目光微微一變,抬起頭來,吩咐羊一:“速去查探山上究竟有幾路人馬。”
……
山下的敵軍唱的是徐州的民謠。
韓信佈下十面埋伏陣對付項羽正是在彭城附近的九里山,這首民謠只有當地的人才聽得懂。
敵軍既然用這首歌瓦解士氣,多半是因為邙山上還有另外一支徐州牧陶謙的軍隊。
——也是追兵驟然增多的原因。
……
“好了……”華佗吐出一口氣,收回手,將尖刀放在了水盆裡,結果亳菊手中的藥,小心翼翼地敷在傷口上。
亳菊哭過幾次之後,察覺到並未如想象中的一般死到臨頭,也沒有官兵進來,也就不那麼害怕了,此時看見華佗敷藥,輕聲地問:“先生,這就好了?”
“唔……”華佗應了一聲,用一張乾爽的布將蕭若額頭的冷汗輕輕拭去:“好在她底子好,撐得住,再躺個幾天,可以走動,便痊癒了。”
第十九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零丁一身,飄絮又隨風
亳菊聞言,長出了一口氣,再看一眼在床上合目安睡的蕭若,怔怔地問:“那……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若是再不醒,追兵來了,先生治了也白治。
“因人而異……”華佗目光裡也有憂色:“病是去了,但是失血太多,加上麻沸散的效果,短則半日,長的話一兩日也是有的。”
“可是……”
華佗知她想說什麼,打斷了:“不過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亳菊聞言,垂下頭,默默不語。
正在這時,門口又響起了敲門聲,比剛才更急:“先生……先生!外面人越來越多,快要擋不住了!”是亳芍的聲音。
……
“將軍,查探到了,南面山坡上的確有另一支軍隊,戰袍和山下追兵的紅色不一樣,是碧青色!”
羊一從後面奔過來,一面高呼。
“帥旗是?”
“田!”羊一肯定地答:“看樣子和咱們一樣,也被困在了山上,小的略略看了下,大概有一千多人。”
徐榮頷首,正要說話,忽然看見一串火矢,從灌木深處破空而來,越過他們,徑直射向身後不遠處華佗的宅邸!
四下裡的親兵俱都怔了——
他們擋得了明槍,但是擋不了暗箭火矢……
而且,此時退回去的話,陣法自亂,敵軍便有了可趁之機。
邙山下的村莊便是敵軍用這等卑劣的手段燒燬一空。
……
幾間房子的屋頂都蓋著茅草,瞬間便烈烈地燃燒起來,騰起一陣濃煙。
“姑娘他們還在……”羊一聲音一緊。
偏偏這時,五十多個敵軍又逼到了近前。
“守好,我去救人。”
徐榮冷聲吩咐,想也不想,收劍入鞘,朝已經變為一片火海的宅邸奔去。
……
烈焰灼空,嘶嘶細響,火舌席捲著幾間不大的房屋,熱浪撲面而來。
一路披荊斬棘,為了漢王朝,馳騁沙場多年,火攻他見過了不少,他佈下的,別人用來攻他的。
不過是以陣對陣,見招拆招。
即便是有損失,己方袍澤被烈焰席捲,不過是憤怒,十倍百倍地殺回去,血洗沙場,換來一個累累枯骨上的勝仗……也不曾想現在這般,恐懼入骨。
只要想到……他此生唯一珍視的人,現在正在這火海里,渾身的血液幾乎停止了流動——
“咔嚓——”很快,一根房梁卷著烈焰,轟然落地。
火舌燃得更高,濃煙蔽天,木頭被燒得畢啵直響……
“徐將軍!”
他剛到院子門口,就見樊阿扶著華佗從院子裡逃出來,亳菊跟在一邊,低下頭喘著氣。
“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