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徐榮沉默片刻,見她一臉欣喜神色,按捺不住再次發問:“何時認得此人?”
“去洛陽以前。”
蕭若順口答完,想起來司馬徽還是她來到這兒以後看到的第一個人,輕輕嘆了口氣,時間過得這樣快,一轉眼已經三年了。
……
此時天色已晚,不便趕路,二人便依著司馬徽之言,在水鏡莊住了一晚。
趁著在司馬徽進去和僕童準備晚飯的時候,徐榮出門牽馬,蕭若走到院子裡,忽然停住了腳步,目光立刻被設在樹下那方棋盤吸引了去。
此時桌邊已經不見了那白衫男子,想到剛才那個人盯著這棋局看得入神的樣子,蕭若不由得往桌邊靠近,走近一看,密密麻麻的黑白兩子……圍棋她根本就不會,不過看了一會兒就厭了,正準備離開,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微微含著笑意的聲音:“你也精於此道?要不要對弈一盤?”說著,一隻手從背後伸來,開始慢慢收撿棋盤上的棋子。
蕭若會轉過頭,看見方才那個白衫人正站在她後方,低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隱約可見的容貌清秀俊逸,睫毛纖長,覆住黑眸,正一粒一粒慢慢撿著棋子。
蕭若閃身一邊,輕輕答:“我不會。”
那人拾著棋子的動作忽然滯住了,抬起頭來,這才看清楚他的長相。
眉毛清逸,眼眸狹長,鼻樑挺直,嘴唇淡若無色……
他面上透著病態的蒼白,深不見底的眼裡里正泛起若 有若無的笑意,緩緩問道:“縱橫來去,有趣得緊,姑娘不想學學?”
“這麼點時間,我學不會……”蕭若答。
那人聞言,忽然低低笑出聲來,將手中的棋子投到簍子裡,拍了拍手:“也罷,姑娘正下的一局可比這小小棋盤有意思得多。”
蕭若聽到這句意味深長的話,心下微震,目光雪亮,盯著他看。
白衫人卻頗不以為意,笑容竟帶上了些微懶散的意味:“在下穎川戲志才,見過姑娘。”頓了頓,笑意更深,壓低了聲音:“……不日當會再與姑娘一會。”說完,微微頷首示意,徑直轉身去了……
司馬徽出了門來,看到他正往院子門口走,忙問:“志才這就要走?”
那人頭也不回:“此局已解,多留無用,改日再來拜會德操。”
說話間已經走遠了,司馬徽一看留不住,只得長嘆一口氣:“志才走得這樣急……”
戲志才?
三個字連起來,蕭若才察覺稍微有些印象,想著他最後說的那句話,微微蹙眉,沉吟不語。
……
在水鏡莊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早便出發回滎陽了,司馬徽帶的東西也很簡單,除了幾件簡單的衣衫,就是書籍,僱了馬車,比來的時候慢了些,深夜時分才到滎陽。
蕭若原本已經累得極了,恨不得找到床鋪就立即躺下,怎奈聽說離開的這兩天,河內太守張揚和冀州袁術都曾經遣人來過一次,加上初屯田,小問題不斷,要解決的事累得有山高。
好在有司馬徽幫手。
“滎陽果然事務繁多。”此刻燈下,司馬徽看著蕭若撐著一邊臉頰瞪大了眼睛看張揚遣人送來的信,微微一笑道;“屯田實在是智舉,方法徽適才看了,也能明白一二,姑娘如果放心交給在下,便早些去睡……橫豎徽也在馬車裡睡了一天了,此刻不累。”
話雖然這麼說,才是第一天請來的人,也不能太壓榨,蕭若把手拿開,笑了笑:“還是兩個人處理比較快。”說著,沒等司馬徽再勸,就將張揚的信隔著桌子遞了過去:“這封信來來回回都是問候的話,我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司馬徽面上微有無奈之色,勸她不得,只得由著她去,當下先將手中的筆擱下,展開信件。
粗粗掃了幾遍,淡淡道:“張揚有意試探姑娘有無盟友……”頓了頓,聲音低沉了一些:“看來是按捺不住了。”
蕭若垂頭不語,往後靠了些,抽出桌下的一冊圖紙,展開來看。
張揚果然就在離滎陽最近的地方,往北即是。
“袁紹估計也是一樣的用意……”司馬徽抬起頭來,目光裡含著若有若無的憂慮之色,盯著蕭若道:“姑娘,與曹操結盟之事刻不容緩。”
見蕭若埋頭看著地圖不說話,接著對她解釋其中的厲害關係:“張揚勢微,急於擴充套件地盤,如果發現姑娘孤立無援,可能會鋌而走險,袁紹是曹操盟友,姑娘如果和曹操結盟共滅呂布,袁紹自然不會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