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抬抬頭,再低低頭:“搭燕子窩幹什麼?”
“還不是你的寶貝兒子”樊阿一起來就揉著屁股大叫道:“燕子今年春天就要回來了,窩給這小子一鍋端了。”
“這麼高……他這麼小,端得了?”
“這小子厲害著呢,你回頭就知道了。”樊阿悻悻地再爬上梯子。
此時,小娃娃注意到了門邊的那個一直靜靜看著他的人。
那個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好像是想來,但是又很久都沒有進來。
蕭若不便打擾他們父子對視,只對徐榮說了一句:“差不多得了啊,再不進來關你在外面了。”
……
碧綠的茶水奉上來。
樊阿一邊擦著汗,一邊把小娃娃抱在懷裡,說來也奇怪,那在徐榮接近的時候抵死不從的小小身體就軟綿綿地掛在他脖子上,很'炫'舒'書'服'網'地眯著眼。
不管身邊那挫敗的爹,腹誹了一句叫你扔下他選別人,活該。
即便如此,蕭若看著樊阿的表情還是掩不住地羨慕:“他……會走路,會說話了?”
“走路歪歪倒倒的,話也就一點點,淘氣倒是學會了。”樊阿說得咬牙,卻掩不住眼裡的寵愛,手一下一下地拍著小娃娃軟軟的背脊,誆他入睡:“師父帶他回來的時候,瘦的跟小猴子一樣,好多藥補下去,現在才好些,來看診的人一見了都喜歡,誰都說跟玉雕成的一樣……不哭又不鬧的,當著人就會伴乖,誰知道我這一年受的瑣碎……今早師父出診,前腳才踏出門,後腳這小子就撿院子裡的棍子玩,一撿撿了一根長的,我一步注意……得,燕子窩塌了。”
蕭若忍不住笑出來。
茶水馨香,午後的陽光醉人,聽著樊阿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小然這一年的事,只覺得心都像是茶杯裡的葉子,柔軟得浮浮沉沉起來。
就這麼閒坐了片刻、有看診的上門,樊阿便將已睡著的娃娃抱過來:“趁他還沒醒,來抱抱。”
蕭若屏住呼吸,緩緩地接過來——
接過的一瞬間,小小的腿蹬了一下,終究還是睡得沉。
樊阿體貼地將這一家三口留在了屋子裡,帶上門。
蕭若目光停留在小臉上,粉粉的嘴巴抿著,眉眼有七分像他爹,連睡著的神態都一模一樣。
徐榮坐到了她身前,低下頭,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握他緊緊握著的粉色拳頭。
他的手寬大,常年拿劍,繭很厚,前不久又添了傷。
兒子的手則粉嫩嫩的像是雪白的筍尖。
在睡夢中感覺到他的騷擾,悄悄鬆了開……這兩隻手就抓在了一起。
“蕭若……他……”
被兒子這樣握了一下就受寵若驚,抬起頭來興奮地看向蕭若。
見他眼裡熠熠發光,興奮得跟孩子一樣,蕭若不由得好笑,下一刻,手就被他拽到了唇邊,輕輕一吻:“謝謝……”
這一個謝謝包含的太多。
蕭若心裡會意,只是微微一笑。
笑還未漫出嘴角,又被一個吻捕獲。
怕吵醒了兒子,淺嘗輒止,只是纏綿之意,九轉回腸,繾綣若遊絲。
……
不一會兒,樊阿看診回來,將一個小小的盒子放在桌上:“這是張伯給小然帶的藕花糖。”回過頭看他們:“我去做飯,等師父回來就開飯,一會兒小然醒了嚷餓就先拿這糖兌點水給他喝。”
光聽樊阿這句話就知道他平時的細心之處,蕭若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樊阿倒落了個紅臉,抓抓頭道:“沒法子……這孩子自己討人喜歡。”
華佗在暮色四沉的時候踏著晚霞進的門。
背後跟著的僕童將他藥匣子背到一邊去。
小然原本正坐在凳子喝著蕭若喂到口中的糖水,一下轉過頭去,大聲叫了一句“爺爺”就下了凳子往那邊走去。
見他走得歪歪倒倒,徐榮忙上前,手護在兩邊:“當心摔著。”
看見是兩人,華佗樂了:“貴客上門有失遠迎,老朽在這裡賠罪了。”話雖這麼說,手裡卻只是將小孩緊緊抱住,站了起來:“給爺爺看看今天又重了多少?喲……爺爺都快抱不動了……”
……
不一會兒,菜擺上了桌,燒野雞,裹芋頭,荷葉湯,三色糕……都是鄉間野味,聞之異香撲鼻,令人食指大動。
小然早產,身體一向不好。
加上人小脾胃弱,華佗只撿三色糕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