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也低頭不語,微微蹙起眉。
硬要守武功肯定是守不下去了,關鍵是怎麼逃……
可惜逃命的話,糧草輜重都不能帶,害她白白清點一番……
蕭若輕輕吐出一口氣,讓羊一把這附近的地圖取過來。
“姑娘先把藥喝了。”羊一答應著起身取來地圖,在桌邊又坐下,把桌子上的碗朝蕭若的方向推了推,語氣悶悶地道:“其實小的就算能從這武功逃出去,也是死路一條。”
蕭若展開地圖,接過碗,順口問了一句:“怎麼說?”
“小的記得……”羊一小心翼翼地提醒:“姑娘答應將軍在長安受封后立馬回郿城。”
“嗯……”蕭若正盯著伏虎坡那一塊看,隨意應了一聲,立馬察覺不對勁,抬起頭來:“……你什麼時候聽到的?”
羊一立刻意識到說漏了嘴,摸了摸後腦勺,訕訕地呵呵笑了兩聲:“那日……小的,有事稟報姑娘,可是到了門口,看見將軍也在……就、就沒進去……”
想到那天的情景都被他看見了,蕭若面上微紅,惱羞成怒,斜睨著他冷聲道:“你聽見了又怎麼樣?”
“關鍵不是小的聽見了會如何……”羊一輕咳了一聲:“是將軍。”
蕭若面色一僵。
“姑娘不但沒依言回長安,反而領兵打完咸陽又打武功,現在身子又比以前更壞了……”羊一一股腦說完,正色道:“若是姑娘不養好身子,再想想看怎麼哄好將軍……小的害怕以後沒機會再跟著姑娘了……”
這個有前車之鑑,將軍的習性他知道,捨不得責怪姑娘就拿他出氣,為這軍棍沒少挨,這次要未雨綢繆——
蕭若初時沒反應過來,聽羊一一說,不但想不到什麼法子哄,反而覺得背後有些涼,面色變得和他一般難看。
“現在……先想想怎麼退敵……”這個比較簡單。
她說著,端過放在一邊的藥喝了下去。
……
此時,駐紮在伏虎坡的張濟大營也籠罩在同樣沉黑的夜幕下,黑雲疊疊,無星無月。
“看這樣子……後半夜只怕是要下雨罷……”守在張濟帥帳前的一個親兵低聲說了一句。
“咳咳……”旁邊的人立馬出聲提醒。
那親兵渾身一顫,抬起頭正看到夜色中,一人身披堅甲,手持一杆虎頭金槍,冷厲的黑眸正朝這邊掃來,瞬間呼吸便是一窒,顫聲道:“拜……拜見將軍。”
那人目光只在他臉上帶著警告意味地停留了一下,便掀開簾子——
正坐在大案後凝神看著桌上地圖的張濟看見來人,面色一變:“你怎來了?”
“叔父,聽說你打了敗仗。”來人微微挑眉,好笑地看著他,加了一句:“還敗給你一個女子。”
被這句話勾起痛出,又從他口中說出來,臉上過不去,張濟面色便是一沉:“誰告訴你的?”
來人不答他話,面上笑意更深,抱拳道:“侄兒倒是想會一會這女子。”頓了一頓,正色抱拳道:“張繡請命,帶兩千兵馬,夜襲武功。”
第九章 第一百零二章 船撞橋頭自然沉
安插在伏虎坡附近的探子一看到張濟大營裡有異動,似乎在集結軍隊,立刻快馬趕回武功……
而此時蕭若正在準備連夜撤退,吩咐羊一去把西南倉屯的糧草都燒了。
羊一在城內蒐羅,準備好柴草火油,還是不解,找到蕭若問道:“姑娘,帶不走就罷了……為何要燒了?”
“留在這兒白白便宜張濟嗎?”蕭若好笑地看他一眼。
羊一摸摸腦袋,小聲地嘟噥了一句:“可這明明就是張濟的……”
“你說什麼?”蕭若沒聽清。
“沒……沒什麼。”羊一忙搖頭,正準備退下燒糧草去,只見城外一騎風馳電掣而來,轉眼間已經到了南門外,馬上哨兵跳下來,對蕭若道:“姑娘,張濟大營內有異動。”
“……張濟不是受傷了嗎?”羊一納悶。
“屬下不知,只動了四個屯,來的人應該不多。”
蕭若靜靜聽著,此時才問了一句:“大概還有多久到?”
“頂多一炷香的時間。”哨兵答。
羊一面如土色,怔怔地望向蕭若:“姑娘……糧……糧草還燒嗎?”
現在立刻逃還有時間,要去燒糧草是來不及了。
……
張繡雖然帶兵奇襲,動作還是慢了些,等他趕到武功之時已是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