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南嫣行禮後退下了。李放抱著我走了出去,我這才發現我們竟在迴音河邊的花樓裡。
早有侍衛備好了車輦,李放抱我上輦。放下簾子,李放說:“辰兒,此事我一定會查個清楚的。如今這事一出,雖我已禁了知情者的口,但難保南嫣會拿此事大做文章。為了你的名節,你我的婚期得提前了,不如就定在這月十六,你的生辰之日可好?”
他竟知道我的生辰,我心中感動莫名,點點頭說:“一切都聽你的!”
李放摟著我說:“這事還真得感謝南嫣呢!讓我少受幾日相思之苦!”
我詫異道:“你是說這是南嫣做的?”
李放說:“在我趕來時,在南家接你的馬車上找到了皇后宮中宮人的腰牌。以皇后辦事的手段怎會留下這樣明顯的把柄?南嫣定是仗著是自己下令來接你這事,置之死地而後生。最明顯讓人懷疑的人,反而是最沒有動機的人。南嫣她聰明反被聰明誤,她錯就錯在畫蛇添足地留下了皇后宮中的腰牌。”
我不滿地說:“那你剛才還對她那麼深情款款的?”
李放笑道:“辰兒,你這是吃醋了嗎?你知道我對她都是應付。眼下邊關的事,還離不開南家的銀糧。我只有由著她。但也會給她點懲罰,讓她付出代價!”
南嫣,我記下了。我在心中默唸。
第三十九節 含羞待嫁
李放把我送回了相府,府里人等又是一臉的詫異。看著我身上披著的袍子,再看李放一臉寵溺地抱著我,繼而一臉的瞭然。幾個姨娘跪在地上行禮,臉上卻笑意盈盈地看著我。我渾身不自在,掙扎著想要下來。李放卻抱得更緊了,我哪裡掙得掉?只好羞紅了臉,藏在李放懷裡,任他把我抱進了房裡。
又是一番依依惜別後,李放走了,留下了一百親兵,護我周全。相府裡一下子人多起來,從前門到後院都立著身上揹著“御”字的兵士。
紅意見我這般模樣,打趣道:“小姐,我明白了!那晚你身上的血就是皇上弄的吧?”
我面色一黑,這丫頭說的什麼話?明明她沒有找到傷口還說是皇上弄出來的,言下之意就是我和李放早就暗度陳倉了!隧喝道:“多嘴!”
紅意不以為意,說:“我正憂心表少爺為何遲遲不來提親呢?沒想到是皇上!小姐,皇上可有說什麼時候接你進宮啊?我怕這樣下去,小姐的肚子藏不住了……”
我一個枕頭扔了過去,紅意飛快地跑開了,撒下一路清脆的笑聲。我也不由得勾起了嘴角。我和李放快成親了!幸福來得太快了,讓我感到有點不真實。
李放走了不到半個時辰,汪貴來宣旨了。爹顫顫巍巍地接過聖旨。汪貴說了些恭喜的話,相府的打賞自是少不了的。二姨娘早將封好的銀子作為茶資呈給了汪貴,汪貴更是樂得合不攏嘴,直道:“以後還得承蒙宸妃娘娘照應!”云云。
送走汪貴後。爹竟走到我面前跪下了,高聲呼道:“臣商煥禎參見宸妃娘娘!”府里人等見爹跪下了,也齊刷刷地跪了一地,高呼著行大禮!
我連忙扶起了爹,說:“爹,這裡沒外人,你怎麼跪下了?讓笛兒如何受得起?”又叫眾人起身。
爹嚴肅地說道:“禮不可廢,君臣有別!”
我聽得眼睛一黯,嫁給李放後連親人都生疏了。
爹見狀,又些感傷地說:“笛兒,你也長大了。爹本想把你留在身邊多些時日,不想卻如此倉促,你就要出嫁了!”
我動容地撲到爹的懷裡嗚咽著。
爹拍著我的背說:“好了,別哭了!都要當人家娘子了還這樣愛哭,小心讓弟弟們笑話了去!這是喜事,爹是高興啊!”
我讓爹說得破啼一笑。
相府又要忙碌起來了,上次易非的婚事就相當倉促,我的婚期雖然還有六日,但皇家的禮節繁雜,怎是易非那簡單的婚禮可以比擬的?幾位姨娘幾日來忙得腳不沾地。幸而李放命宮中司織坊的女宮來相府為我趕製禮服,又讓教習嬤嬤來教我大婚當日的禮儀。
這幾天就像是在做夢一樣,忙碌,快樂,幸福,但又不真實。
十四這天,南成來了。我正好在試穿剛剛趕好的禮服。因著南成是內親,也沒有什麼避違。南成看見一身嫁衣的我,竟是痴了。我摒退宮人,讓紅意看茶。
南成的神色中帶著幾分痛楚地說:“笛兒,你就要出嫁了!沒想到這麼快!”
我知他心裡所痛,卻不能點明,笑道:“表哥,你是來祝福我的嗎?可有禮物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