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懷孕四月有餘,也不怎麼顯懷的,可她偏偏扶著腰身,挺著肚子,做出一副大腹便便的樣子。看來,這個肚子就是她引以為豪的籌碼了。她伸出白嫩的手,親切地拉著我,說:“皇上對你的心意我是明白的,只差進宮這一步了。以後我們就是姐妹了!”
我吃不定她說這話有何居心,忙道:“娘娘大可放心,我與皇上並無糾葛。”
皇后笑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呢?‘夜宴莫常開,豪飲須熱酒’這是妹妹寫給皇上的吧?皇上一直都以此約束自己的。本宮見妹妹也是賢德之人,如能伴在皇上左右,必能為皇上分憂解難的。後宮之中以色侍君的人多了去了,本宮是看中了你的德。皇上想必也是中意這點的吧!”
原來她也知道,南嫣都知道的事,她知道也不足為奇了。只是今時已不同往日,我與李放之間已是不可能了,我忙道:“娘娘,那不過是一句玩話,易笛哪有什麼德呢?”
皇后親熱地拍拍我的手背,道:“害羞了不是?這有什麼可害羞的?不怕你笑話,當年本宮也是故意把香囊丟在皇上必經的路上,才得和皇上結下姻緣的。你就放心,這後宮之事本宮還是作得了主的,改日本宮便求了皇上,詔你進宮!”
我心中疑惑不已,莫不是她想借機拉攏我,想讓我和她一起對付南嫣。還是早已明白李放之心,以為我進宮必是遲早的事,趁機做個順水人情,以搏賢良淑德之名?她哪裡知道,我和李放之間的裂痕啊!
第三十四節 再見李縱
正說著,南嫣來了。
南嫣笑靨如花,明豔動人。看來她在這皇宮裡和外面傳言的那樣,過得不錯。她向皇后略一行禮後,嬌聲道:“姐姐這是在請笛兒品茶嗎?真是偏心啊!都不請妹妹我!”
皇后寬容地笑笑說:“嫣兒,你還是這樣調皮,怎麼不去陪著皇上?”
南嫣嘟起小嘴一副天真的樣子說:“皇上連姐姐昨日那麼苦求也不見,怎肯見我呢?倒是今日喝下了妹妹泡的安神茶。”
皇后仍是一臉的笑容說:“本宮如今身子重了,皇上還得靠妹妹照顧著。辛苦妹妹了。”
看這二人親密的樣子,還真以為她們情同姐妹呢。但言語間暗藏的鋒芒讓我聽了直覺好笑。我成了局外人了。
南嫣卻並不放過我,笑道:“笛兒,你進宮來也不來看看姐姐我,姐姐可是想你得緊呢!”
我暗笑,怕是想打我吧?如今我和李放的事怕是她也有所覺察了,是來看我笑話的吧?就讓我陪她虛偽一把吧。我於是滿臉堆笑地說道:“妹妹正陪皇后娘娘賞花呢。剛才還在想一會兒去看姐姐的,不料這裡碰到了姐姐,真是巧啊!我也甚是想念姐姐呢!”
南嫣更是親暱地攬著我的肩說:“笛兒,成兒寄來東西了,隨我去挑幾件?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呢!”
皇后笑道:“本宮正在這裡和笛兒妹妹商議入宮之事呢。嫣兒不如等日後笛兒進宮了,再慢慢聊個夠吧!”
南嫣終是不如皇后道行高,臉色一僵,道:“姐姐是在說笑吧?笛兒可是南家早已訂下的媳婦。哪來進宮這一說?”
皇后雖然仍是笑容不減,但語氣明顯嚴肅了,說:“嫣兒,你糊塗啊!莫說笛兒還未與南成定親,就是定親了,皇上與笛兒兩情相悅,哪有拆散二人之理?即便皇上不追究,這不明事理的還以為是妹妹仗著皇上的榮寵,強迫右相之女下嫁南家呢!妹妹也是聰明人,就如何不明白這個道理呢?”皇后一副為南嫣著想的樣子,言語中的警告之意卻不容忽視。
南嫣的臉色變了幾變,強笑著說:“姐姐教訓的是,妹妹記下了!”
皇后卻並不放過她,語重心長地說:“瞧你說的,本宮這哪裡是教訓呢?倒像是本宮強拆了南成的姻緣。本宮也是為了嫣兒你著想啊!正巧今日笛兒也在,不如讓她說說她是願意入宮陪著皇上呢,還是願意嫁給南成。如她願意嫁給南成,本宮明日便向皇上請旨!”
說罷,這二人的目光都對準了我。燙手的山芋就這樣扔給了我。我心裡對李放雖是萬般不捨,但在這個時候,以這樣的方式進宮也是為我所不恥的。李放會如何看我?我舍不下愛情,也不能沒了尊嚴。讓我嫁給南成就更不可能了。我心一橫,跪在石子上,說:“易笛謝謝兩位娘娘的美意。易笛年幼,尚不滿十六,暫時不想考慮這婚嫁之事,望兩位娘娘成全!”
皇后正欲說話,一個男子朗笑著走了過來,卻是幾月不見的李縱。李縱一身白衣,比起他離京之時臉上多了幾分蒼桑,卻更顯出男人的剛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