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太醫把上我的手腕:“娘娘感覺可好?”
我虛弱地笑了一下:“甚好,只是有點頭暈。”
茹太醫說:“娘娘鳳體虛弱,宜臥床休養!老臣這些日子都會給娘娘親自燉好藥膳為娘娘滋補的!”
茹太醫又關照了一番注意事項才離去了。
我躺在床上休養著。奶孃在外面稟報,說大皇子哭叫不已。我命紅意把元浠抱進來,這孩子一見到我就不哭了,趴在我身邊,玩著我的頭髮“格格”直笑。看到元浠如此戀我,我心酸不已。可憐我那未出世的孩子啊!當年,媽媽為了沒有人分享對我的愛而一次次地選擇了流掉爸爸的孩子。如今,我卻是因為不得已而流掉自己的孩子。幸而我還有元浠,我逗著元浠,眼裡淚光點點。
禾蕊知道我是看到元浠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娘娘,如今你身子弱,經不起折騰,還是讓奶孃把大皇子抱走吧!”
我搖搖頭:“不必了,就讓他陪著我吧!”
我昏睡著,不覺中天已黑了。茹太醫讓梓桐送來了藥膳。我吃過後就躺在床上發呆。元浠由奶孃餵飽了也在我身邊睡著了。
辰星宮一如往常的安靜。偶爾傳來宮人們細碎的腳步聲。我卻怕極了這樣的安靜,深深地思念起李放來。此時,我多想他能陪在我身邊啊!哪怕只是來看我一眼,我也不會這樣孤獨了!
子夜時分,外面下起了雨。一場秋雨一場寒,我怕冷地擁緊了身上的薄被。雨點密密地打在臺階上,發出“沙沙”地聲音,像一首寂寞的歌謠,唱得我痛徹心扉!
我披衣起來,強撐著來到書桌前。桌上的紙仍然沒有動過。桌上的紅燭默默地守候著我,點點紅淚灼傷了我的心。我顫抖著拿起筆,在新的一頁紙上寫道:夜色涼如冰,寒氣逼人緊.望君共枕眠,分妾一絲溫.含酸不能昧,郎有枕邊人.誰與妾相伴?伶仃一孤燈.身如風中蓬,相吊形與影.長夜何以度?唯有擁薄衾!
待到墨跡乾透,我已失去了在紙上放一根頭髮的興趣。反正李放也不會來。我把那張紙拿起來,慢慢地伸向了跳動的燭火!剛剛要點著了,一隻手從我身後把那張紙搶了過去!我嚇得尖叫起來,卻讓身後的人捂住了嘴巴!
“皇后若想引來不相干的人,就儘管叫吧!”嘴上的手鬆開了,我不用回頭也聽出了是李放的聲音!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地轉過身子,眼前不是李放又是誰?我喃喃地說:“逸之,我好想你!”
“是嗎?”李放冷笑著說:“皇后又作新詩了?夜色涼如冰,寒氣逼人緊.望君共枕眠,分妾一絲溫.含酸不能昧,郎有枕邊人.誰與妾相伴?伶仃一孤燈.身如風中蓬,相吊形與影.長夜何以度?唯有擁薄衾!好深情啊!不知衍之看了會感動成什麼樣子呢?”
李縱?我苦笑道:“逸之,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什麼時候說這是寫給季王的?”
“難道不是嗎?”李放冷冷地說:“皇后可是對季王戀戀不忘啊!大婚前季王送你的綺羅紗,你是舍了性命也要回府去帶在身邊,難道說你對季王無情?”
原來我回相府的事他都知道!我當初回府,差點丟了性命還不是為了他,他卻在這裡捻錯拿過!我也火了:“你也知道我差點死在商府啊?還不是為了你?既然你都知道了,李放,你捫心自問,我商易笛做的哪件事不是為了你?”
李放苦澀地笑了:“難道皇后流掉腹中的皇兒也是為了朕?”
我頓時啞口無言,孩子,他為什麼要提到孩子呢?我淚如雨下。
“皇后怎麼不說話了?你設計讓容妃流產,朕並不怪你,那本是一個不該出世的孩子!可是你肚中的孩子呢?你就那麼不想為朕生下孩子嗎?”李放哭了,我從來沒有看到他哭過!他繼續指責道:“辰兒,你還是當初那個溫柔可愛的辰兒嗎?你連自己的親骨肉也捨得下手,你竟變得比**中其他女人都要狠毒百倍!你明知道我多麼想讓你給我生一個孩子!”
他竟然這樣誤會我,我泣不成語,連連搖頭:“不是的,逸之,你聽我說……”
“不要叫朕逸之!”李放粗暴地打斷了我:“你還是忘不了季王!你心裡裝著季王才不想生下朕的孩子吧?不然,為何你連曹綰的孩子都呵護有加,卻容不下自己的孩子呢?朕一直都不敢問你是否愛朕。朕怕你的回答讓朕失望!汶水河邊,你要朕放你自由,就是因為你心中裝著季王吧?你當初給季王寫過多少深情的詩,做過多少情意綿綿的飯食啊!只可惜季王心裡只有秦歌,秦歌死後,季王寧願歸隱山水,也不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