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們個個噤若寒蟬,以為我是白天受了氣,晚上醒來找她們發氣。
我鬧了半天,歪在椅子上喘著氣,做出一副病重體弱的樣子。我趕走多餘的人,只叫紅意和禾蕊侍候著。一幫宮女太監剛剛捱了罵,巴不得離我越遠越好。此時倒是相對安全。
我壓低了聲音說:“今夜,我會出宮一趟,你二人小心值夜,不要讓別人發現!”
紅意和禾蕊見我神情嚴肅,也不敢多問,只是凝重地點點頭。我又叮囑道:“如果明早我回來了,就沒事了。如果我沒有回來,你們要嚴守這裡,不讓其他人進來,就對外說我病重!”
禾蕊倒道是在宮裡呆得久的大宮女,她問道:“娘娘,如果有人要傳太醫來給娘娘診病呢?”
我笑了:“如今宮中的人都巴不得我死,想要我活下來的昨日都讓茹太醫診過了,應該不會有太醫來了!”
等待江策來到的時間是漫長的,我坐臥不安。書桌上那張紙上的頭髮還在,李放並沒有來過。我自嘲地笑了笑,我還在擔心今夜他來了看不見我會著急呢!人家壓根就沒來的意思。無論是被迫的也好,自願的也好,他就一直窩在朱艾蕪的溫柔鄉里不肯出來。
三更時分,江策來了。一身黑衣的他無聲無息地從房上跳下來,我並沒有多少驚訝。江策看我一身暗色的衣服,滿意地點點頭:“娘娘,屬下得罪了!”說完背起我就縱上了房梁。他輕鬆地避開室外的宮女和太監來到了辰星宮後院的牆角。找了一個暗處躲了起來。
我暗暗發急:“為何不出去?”
江策輕聲道:“娘娘別急,屬下等這批護衛換班!”
“皇上來辰星宮也要等嗎?”原來李放來看我竟這樣不易。
江策道:“那倒未必。皇上雖然現在受制於奸人,但宮中還是有很多他的勢力的。屬下以為,皇上受制不僅僅是因為極樂丹,恐怕還有不為人知的原因!”
連江策都為李放說起了好話,我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呢?我嘆了口氣:“江護衛,我爹現在情況如何?”
江策遲疑了一下:“商大人稱病在家已有數日,每日都有望京城中的名醫出入商府。只是那醫生的藥僮卻又些奇怪,每次都頷首出入商府,像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我暗歎江策觀察入微,李縱身邊的人那會是凡夫俗子?
“娘娘小心了!”江策抱起我跳上了高高的院牆。在宮門口耽誤了不多時,江策成功地避開了巡邏的兵士,我們成功地出宮了。
江策並沒有備下馬車,連馬也沒有。我想他這樣做自有他的道理,並不多問。
終於來到了闊別已久的相府。不對,如今爹已貶官,相府早已改叫商府了。我們顯然不能從正門進去,江策抱起我從後院躍了進去。
商府已不復昨日的風光,不再有小廝值夜,這倒給我們提供了方便。我領著江策向爹的臥房走去。路過書房時,卻發現爹的書房裡還亮著燈!還有人在書房裡說話!我和江策都不由得停住了腳步,隱了入花叢中。
“恩師,成敗就此一舉!學生拜託恩師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傳來。
“伯王放心!老臣有先帝的遺詔在手,此事是明正言順的!”後者竟然是爹的聲音!
“伯王”、“遺詔”,爹莫不是想殺了李放,擁伯王為帝?“不要啊……”我急得叫出聲來!江策迅速捂住了我的嘴,但顯然來不及了!
“誰?”書房裡的人馬上出來了,只聽得“刷刷”幾聲刀劍出鞘的聲音,幾個黑衣人迅速向我們藏身的地方靠近。江策的功夫我不知道,但是現在他一人要脫身不是難事。如果加上我這個大累贅,就難說了。我已來不及後悔了,低聲對江策說:“你快走!別管我!”
江策堅定地說:“屬下勢死護娘娘周全!”
我急了:“本宮命令你快走!”
江策倔強地轉過了頭,手已握緊了身上的劍柄!
我強迫自己鎮靜下來:“你放心,他們不會傷我的!我會想辦法脫身的,你現在出去,晚上到後院等我!”
我只是言語上安慰下他罷了,爹已經和伯王聯手了,我怕是沒有那麼容易脫身了!江策遲疑了一下,終於縱身跳了出去。幾個黑衣人忙跟了上去。江策因不戀戰,走得還算順利。我見沒有人來理會我,以為他們沒有發現我,藏在花叢中一動不動。
“還不快出來!”說話的應該是伯王了。我只好走了出去。
“笛兒!”“皇后!”爹和伯王都很吃驚,他們沒有想到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