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吧。好像記憶裡打從我第一次見他,就是無比沉悶的氣氛、緊張的場合和一地亮閃閃的碎片。
我輕晃著手裡的琺琅杯,三年梨花釀的味道撲鼻而來,配上鍋子冒出的蒸汽,燻得我兩頰潮熱,眼底卻澀澀的。
“皇上今兒個高興,只是這酒也不能多了,您看,十三媳婦臉都紅了。”德妃的聲音叫我心中一驚,寧肯康熙想不起我就算了。
果然,康熙抿著嘴,眼皮也沒抬地說:“這十三媳婦可是有年頭沒見過了,怎麼,十三阿哥的‘毛病’可好了?”
我一時竟不知道怎麼作答,倒是十四阿哥搶上話來:“皇父想是說早先十三哥腿上的毛病,不知道可痊癒了?兒臣也惦記著呢。”
“回皇父的話,倒是沒有大礙了,只是到了這天寒地凍的時候,就會時常疼痛,臣妾一定盡心照料著,多謝十四叔惦記。”我說完順便感激地看了十四一眼。
“哦,這樣也倒罷了。德妃,你回頭也給上上心,都是你生養的,莫叫別人說你心眼偏呢。”康熙擺弄著手裡的筷子,又把臉衝向我,“你家的弘暾倒是伶俐得很,明兒個還送他進來住幾天,跟弘曆一道朕看著喜歡。”
德妃在一旁打趣:“皇上還說妾妃,皇上自己也是偏心得緊呢,這麼多皇孫中就只疼這兩個。”說著暗暗給我使了個眼色。
我本想站起答應著,沒想到康熙又說:“誰說的,朕也疼弘春他們呢,老十四家那幾個,像足了老十四,懂事穩當識大體,比不得朕有些不聽話的混賬兒子,就只會恃寵而驕,明裡暗裡地給朕難堪!”
如果琺琅杯不是銅胎的,現在八成會碎在我手裡;如果不是人對死的恐懼還能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