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又嘆了口氣道:“我跟你說的話你還真沒聽進去。現在李玉田自己都還沒說什麼的,你自己就往前奔了?梅枝啊,你就不能思慮周全些?”
梅枝一琢磨他的話,敢情上回去通義街就被振遠發現,她感覺到有人跟著,那是振遠吶。
明月從來沒有這麼正色地責備她,梅枝的心裡也有些不'炫'舒'書'服'網',回道:“我知道你為我好,但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罷了。”
她的口氣算不上很好,明月便不再說話,卻也沒有讓開。
梅枝望向他:“你還是不想讓我去?振遠都沒有攔我。”
這話一出口,梅枝就知道自己有些口不擇言了,又追了一句道:“難道你不想知道建平巷的人是怎麼病的?”
明月依舊沉默,卻往邊上退了幾步。梅枝心想,他真的生氣了?但此時她心裡有事,略猶疑了一下,還是往前走了。清風看了明月一眼,跟了上去。
兩人一聲不響地走路,梅枝只覺得腳步不爽利起來。清風趕了幾步道:“其實他護你挺緊的,不想你捲入是非。”
梅枝道:“我說了,我知道。但我也有腦子,也有想法的。再說,我真是那麼弱嗎?”
清風想了想道:“如果是去年這個時候,我可能不會帶你做這樣的事。”在梅枝起腳踢他前,適時的逃了開去。
兩人走到元寶巷與通義街的交叉口時,有些發愣。這回,倒是一覽無餘,通義街明明白白地就在眼前,哪來什麼結界呢?清風不相信地喃喃道:“前兩日來,還是從房頂上走的。”說罷,也有些不死心,拉梅枝道:“還是,上房?”
上房也沒什麼區別,街心乾乾淨淨的。前兩日大約行過刑,那臺子上還有血跡。但是,沒有怨靈。它們全都消失了。
兩人有些發呆地站在房頂。
良久,梅枝往東南方向瞧了瞧,道:“那是什麼地方?好象有些不一樣。”
清風望了一眼:“那是馬市街。怎麼了?”
梅枝道:“好象有些影子,是不是結界沒控住,怨靈跑了?”
清風回看了梅枝一眼:“你眼睛倒尖。咦,梅枝,你眼睛又綠了。”
梅枝道:“那我們下去吧,上那邊看看。眼睛綠,那是因為,我是妖哇。”
清風不屑地“切”了一下,道:“你還記恨我師傅哪!”便拉著她的手跳了下去。
馬市街上還真有鬼影,居然也還不止一隻。此時正十分歡快地在各高牆低簷間遊蕩,似乎剛放了風出來。見到突如其來的清風和梅枝,膽大的立在牆邊靜觀其變,膽小的便縮入人家。梅枝見狀,忙丟擲符咒,將那些要隱入的鬼影驅了出來。
清風做了個式子,喃喃唸咒,說道:“此生已了,何苦眷戀。不如入了輪迴,也好早些重生。”
一些法力弱的,漸漸地便被吸到他身前一丈見方處,也有一兩隻執念深的,又略有些法力,便直撲梅枝而來。梅枝有些懊惱,難不成我果然好欺侮一點麼?她懶得做什麼式子,念什麼咒,只略往清風面前一靠,反正那些鬼魂近了不她身,再略近些便進了清風設定的咒圈了。那一兩隻倒也是見機的,一看奈何不了梅枝,便尖叫幾聲,分頭竄去。梅枝縱身去追,但也只能追一隻而已。
梅枝發現自己的縱躍術果然好用,現在,不用一會兒功夫,她便追上那隻逃遁的怨靈。她咬破指尖,噴了血了符紙上,將那符拍到它的背上,眼看著它委地,漸漸便成了煙。微嘆了口氣,心道,究竟還是要逃掉一隻的。如果是振遠,以他的速度,一個也逃不掉吧。
悵然回頭,驚訝地發現,小巷的另一頭,適才逃走的怨靈,一步一步倒退著回來,轉頭看到梅枝,又是一臉驚慌。梅枝抬頭再看,小巷的那頭,立著一個修長的青衣人影。是明月!
梅枝起手要甩符,明月出聲道:“先別忙著滅,捉了問清楚。”
梅枝換成了捆妖符,將那隻怨靈捆了個結實。
明月慢慢走來。梅枝迎了兩步道:“你怎麼也來了?”
明月嘴角一抽:“振遠不在。我來,想說,他能做的,我也能做。”
梅枝低了頭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傷你心的。”
三人當街問了口訊,果然是有人施咒,招來了通義街幾十年來被處決的不肯往生的怨靈。已有好幾個月了,先是拘著,後來怨靈越來越多,便設了結界。但是七日前,那人將一個大結界分成若干個小結界,且一個一個小結界的挪往他處。只是分結界時難免有疏漏,便有不少怨靈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