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憋了半天,忽然冒出一句:“我沒勾引他。”
明月“卟哧”一聲笑了:“梅子,我沒怪你。酒不醉人人自醉,你勾不勾引他,結果或許都一樣。只是他曾是定力何等超凡的人,除了親你,他沒做別的吧?”
梅枝頭搖得象撥浪鼓:“沒有,沒有。他突然就……就那樣了,有些瘋狂。”
明月的眼中忽然便有了些別的東西,他伸手握住梅枝的手道:“梅子,以後跟振遠在一起時要小心一些。我有些不放心了。我不是逼你遠離他,但是他跟以前不一樣了,我已經不能確定他會不會傷害你。”
梅枝有些疑惑:“振遠,他,應該不會傷害我的。你吃醋了?我是不是真的讓你不放心了?”
明月凝神看著她:“我並不怕你心中動搖。我說過這一年中你還可以自由選擇的。只是振遠的情況有了些變化,我不能說是好還是壞,所以只讓你小心些。”
雖然神色認真,但他的語氣還是那麼雲淡風輕。一股無名之火忽然竄了上來,她的眼睛一下子酸澀難當:“明月,你總是那麼說,一年什麼的,你到底有沒有在乎過我?如果你真的愛我,難道不是應該寸步不讓的嗎?你的話才讓我搖擺不定,振遠他今天說喜歡我了,我才想起,你是說要娶我,卻從來沒說喜歡我!”
梅枝越說越難過,她知道自己有些無賴了,但是,越說,她越覺得自己無賴得有理。
眼見著她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頑強地不肯掉下來,明月的心抽成了一團,忙站起身來,將她摟到懷中。梅枝的眼淚終於噴湧而出,明月一邊拿了自己的袖子為她拭淚,一邊嘆息道:“我當初還跟振遠誇口說,只會讓你笑,不會讓你哭的,卻是做不到了。想來我也是不懂,但凡愛了,總是有淚有笑的吧,只有笑是不夠的。那這樣,我也滿足了。”
看著梅枝的淚還是止不住,他覆了唇上去,輕輕地啜著,又道:“我以為我表現得很明白了。卻原來我沒有跟你說過我喜歡你嗎?那現在說,還來得及吧?我怎麼可能不在乎你呢?自從在那崖下接到你,便滿心滿眼的都是你了。以前在振遠身上時,還嫌你是個麻煩,現在卻是恨不得將你這個麻煩天天背在身上。我還要怎麼做才能讓你知道我在乎你的?你以為我是在將你推向振遠嗎?因為他是振遠,我只是想給他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但是不是給他傷害你的機會。只要他可能傷你,他便再沒有機會了。”
梅枝依舊抽咽道:“可是,你若一分不讓,我只對他心存歉疚而已。你給我反悔的機會,我一被他感動,便又要對你心生歉疚。合著你們倆都是好人,不,好妖,活該我卻是個水性揚花的妖女。”
明月撫著她的發道:“或許是我越來越不自信了。因為我怕你雖然選了我,心卻在他身上,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可能你自己都沒想清楚你對他是什麼樣的情感,所以我才說給你一段時間,仔細想想。可這段時間,我並不是說就不見你。我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卻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選我,是因為我一路求來的,還是你真心地喜歡我了。這一年的時間讓你想這個,可以吧?我不想成親以後你發現最愛的不是我。阻人姻緣不是要被馬踩的麼?我希望被踩的人不是我啊!”
梅枝是怎麼睡著的,她已經忘了,但她覺得是明月對她施妖法了,就象當初在山洞裡她常昏昏欲睡一樣。
次日起來,卻是不見了振遠。炕上的被褥整整齊齊的,看上去象是一夜未歸。
風雪住了,小客棧周圍並沒有腳印,振遠或許頭天晚上便出去了。
明月和梅枝簡單地吃了早餐,振遠依舊不見歸來。
明月道:“你既喜歡臘梅的香氣,我們便去採些花來。臘梅花可以做菜、煮粥、入藥,提神醒目,可泡茶,亦可製成香粉。”
梅枝道:“這些你都會麼?”
明月道:“這個自然。”
他們便又重返梅林。昨日欣賞過了,今日只是採些花,便也沒有過於深入林間。採花前,梅枝還有些猶豫,明月卻道:“你是要物傷其類了嗎?花開花謝自有時,你若不採,這花自然零落成泥,莫若製成有用的東西,也不枉它開一場呢。”這話說得甚有理,兩人便小心地只採花,不傷枝椏。明月竟又不知從何處變了一隻籃子出來,將那些花好好裝了,笑道:“今日有馬車,我便不施那縮微術了。”
兩人採了花下來已近午時了,問過客棧掌櫃,振遠竟還是未歸。梅枝略有些不安,不知昨晚與明月說的話,振遠聽去幾分。當時他的房內似乎沒動靜,但他一向不會弄出什麼動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