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是繼了她爺爺的衣缽了,不知為什麼,心裡有些小小的可惜。
那卜神相見他兩人認識,眼珠一輪,道:“那今晚公子之事,徒兒先勞累著?”梅枝尚未開口,那阿松倒不依了:“先生,公子病了幾日了,還是先生出手好些,也能快些好。”那卜神相便僵了一張臉應了。梅枝無所謂,帶著振遠住進了舒深旁邊的空屋中。
那卜神相在舒深的房門口掛了符,別莊的人頓覺得安心了不少。黃昏時用了晚飯,果然平安。
舒深少言,卻是溫溫潤潤的。梅枝越看他越覺得俊,心裡嘆息,以前怎麼沒發現舒深長得這般好看呢?也不想她那時心中盡是偷雞摸狗,惹事生非的念頭,再不然就是如何少背少抄點書亦能躲過夫子責罰的疲賴之思,哪裡能上升到那男女情思上頭去呢?如今不用費那些心思了,倒注意起男子的長相來。想來她這一路也看過不少青年男子了,似乎真沒人賽過舒深呢。
回了屋,她先替振遠洗漱過了,自己坐下來發傻。又對著振遠道:“我今兒才發現舒深原來長得這般好看,難怪原先村裡的姑娘們要發花痴,嗯,搞得不好,本姑娘多看他兩眼也要發花痴了呢。”又瞧了一眼振遠道:“其實你也長得不錯,不過說起眉目樣貌總是他好看一些。主要啊,你一向沒什麼表情,這人要是沒有喜怒哀樂,還真好看不起來。”說罷瞥了一眼振遠,他依然雙手垂在身邊,雙眼平視,面無表情,十分標準的殭屍樣。
梅枝在上床睡覺前去舒深的窗前張了一眼,發現他正在燭火下拿了書苦讀,便不打擾他,自去床上歇息了。
只是才將迷迷糊糊入睡,卻被隔壁的說話聲驚醒。她跳將起來,將振遠額頭之符換了一張,便往舒深房前來了。這才發現舒深房內燭火無風自擺,時明時滅,而他已站起身來,睜了雙目驚惶四顧,口中卻是說道:“沈兄,你卻是什麼緣故今日還要追著我?”她定睛一瞧,這房中已多了一男一女,而舒深的身上黑影重重,顯然也已上身了一位。那麼他口中所說的沈兄,必定是還站在房內的那青年男子了。
梅枝正在思量要如何做,就聽到銅鈴聲響,旁邊起了一聲斷喝:“惡靈退散。”轉頭一瞧,是卜神相到了,想來他也是感覺到了動靜。就見那女鬼朝梅枝和卜神相轉過頭來說:“如今這兒可正好有三個生人,我們不如佔了位置好認真說話。”言罷,便朝梅枝過來。
那男鬼卻說:“你留了個這麼個人讓我上?想我沈如以前也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之人,如此歪瓜裂棗怎能配我?”
那女鬼不耐煩道:“你真是改了不臭美的脾性,現在只是讓你借用一下說說話而已。”
那叫沈如的男鬼道:“既只是借了說話,不如我與你換一個。”又衝上了舒深身的那個男鬼道:“趙子桓,每次都是你搶在前裡。”
女鬼又道:“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有本事便再去搶個身子。”
卜神相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此時見這三個鬼全然不將他們這兩個捉鬼之人放在心上,不由有些怒了,取了符出來便向那男鬼扔去,那男鬼卻是夷然不懼,躲也不躲,接了符在手幾把撕了,又劈胸捽了卜神相的衣襟將他一把扔了出去,說道:“我不想殺你,你早些滾的好。”這一扔竟是扔到了園子裡,卜神相大約是撞了石頭,只聽得一聲悶響,他的人便昏了過去。
梅枝抽了一口氣,還真是惡鬼啊。要知道卜神相的後背也是畫了乾坤八卦的。
那女鬼見他扔了卜神相,稍愣了一下便又衝梅枝走來,只是到了梅枝身前三尺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往前,不由“咦”了一聲。那沈如也走了過來,依舊不能近梅枝身子,兩鬼忽露猙獰之貌,似乎是要將梅枝嚇退,梅枝只冷眼瞧著,看到它們彷彿是在撕扯自己身前的什麼東西。忽然那女鬼朝梅枝身後暗處一瞧,住了手,衝梅枝道:“姑娘,打個商量,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我們在此只是想了結三人間的情帳而已。”梅枝道:“哦,我只看看你們如何了結法。”
那兩個鬼謹慎地看了梅枝一眼,忽轉身朝舒深撲去。片刻間,舒深變了腔調道:“我不追你,如何得知柔雪下落?咱們之前的事也該說道清楚,你還是欠了柔雪一命。”俄傾,舒深做女聲道:“沈如,我與子桓間的事自已會處理,不勞你插手。”須臾,又聽他用另一種腔調道:“既然我們三人都在,說開了也好。”
梅枝卻見舒深身邊人影婆娑,三鬼走馬燈似的圍著他轉,恰好似將他當作一個舞臺,每人都去走了一回,表演幾句。
柔雪道:“子桓,我苦苦追在你後面這許多年,你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