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招魂的活計。其實,也就是佔了長得好的便宜,再加上明月也在邊上敲個邊鼓,只要梅枝上門去招攬的生意,倒也沒有不成的。人家看著這一男一女美若天仙,自然以為是法力高深的了。辦了事,富裕些的主家還會特地多給些酬金,讓梅枝心情很好。
這一陣子,二人牽手而行,情濃似蜜。明月看她眼光越來越寵溺,倒教她不敢多看,只怕要溺斃在那如水的眼神中。
那日已近京城,兩人因貪看山中落日而錯過了宿頭,明月又帶她選了一個山洞宿下。鋪陳停當,兩人宿在厚實的草堆上。南方固然方是深秋,然此地已近京城,卻已是初冬天氣,山中之夜更是要冷上幾分。梅枝雖然蜷在被中,也覺有些瑟縮。明月見狀,出去撿了一堆枯枝來,燃起了一個火堆,回身換成狐身與梅枝同眠。梅枝總覺得他的身形漲了許多,尾巴橫著覆過來,竟是將梅枝胸腹半截大腿遮得嚴嚴實實,恰似裹了一張毯子一般。
梅枝道:“你怎麼還在長?”
明月道:“我回復狐身,自然巨大,身體大小自可控制,以前只怕身形大了駭人。現在天冷了,遮嚴實些罷了。”
梅枝心內感動,不由又朝他依了依。
明月忽笑道:“我還是一隻小狐,滿山亂竄的時候,一日在水邊見著兩隻鶴立著卻交頸而眠,便覺得最美好的事莫過於與伴侶在寧靜的夜晚交頸而眠。”
梅枝努力地想象了一下兩人交頸而眠或是一人一狐交頸而眠的樣子,終於覺得脖子不夠長是做不得這事,要被壓死的。
她這廂在這裡暝想,眼神便有些呆滯。明月瞧在眼中卻覺得有些詭譎,他猛地跳起身來回復了人形,梅枝嚇了一跳,驚愕地望著他。明月小心道:“梅枝,你還很冷麼?我怎麼覺得有種要被你剝皮的感覺呢!”
梅枝想起自己在萬靈谷初見他時是有這等念頭的,此時倒也怪不得他。便回道:“你那皮還是在你身上時我抱著覺得暖。那啥交頸而眠,似乎不是人能做的,難度有點高吶。你要提要求,也要平常點的好,難不成你的脖子還可以變得細長不成?”
明月笑嘆:“你倒是難得想為我做些事。只這事確實只有長頸的鳥類方能做到,我後來又羨慕人類,覺得做人方有樂趣,見著山上的道士都喜歡修仙,以為是做人的最高境界,故而也學著。其實前一千年倒不如後面幾十年想著透徹。做人的樂趣,也在於有一個相知相依,能給彼此都帶來快樂的伴侶,對吧?”
梅枝望著他道:“這個太高深了,我從來不想為什麼要做人。已經是什麼便是什麼了,就那樣活著唄。”話說完又覺得自己似乎在諷刺他,他那麼想做人,自己偏要他做狐,不由帶了些歉意道:“明月,對不起,我太任性,根本不管你怎麼想的,其實你不喜歡狐形的,對吧?”
明月臉上的笑十分明媚,將她摟了過來:“沒關係,我願意的,你需要我什麼樣子,我便是什麼樣子。嗯,你不會想要我變狗吧?”
梅枝搖了搖頭:“狗怎麼可以抱著睡覺呢?”
明月眼中春水盪漾:“梅枝,這話太勾引人了,你可別後悔。”說最後一句時他已貼近了梅枝的耳垂,聲音輕暖得象他自己的皮毛,梅枝的臉在火堆後添了另一種紅色,豔得如同剛剛成熟的李子。明月的唇貼上那李子,移到了那最為豔紅的一片上,梅枝身子一軟,倒在了鋪上。
篝火再暖,也暖不過明月的胸膛,梅枝縮在那裡,微微地有些顫抖,卻不是因為冷。因為他的愛撫與輕吻,激起了她心內的點點火苗,那些小小的火苗竄上來,灼燒著她的肌膚,她第一次,因熱力而顫抖了。就在她以為要被自己和明月身上的火苗融化成水的時候,明月將用力一摟,又輕輕放開,咬著牙道:“今天只抱著睡。你就每天折磨我吧,我都不知能不能熬到明年,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了,你不會怪我吧?”
梅枝有些喘,故而也說不出話來,但她忽然覺得當明月不是狐狸時,其實比狐狸更溫暖,她以前怎麼會覺得只有狐狸方可取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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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京,梅枝住回了梅家別莊。明月日日去無枝館當他的郎中,想正大光明來看梅枝了,便白日裡拜訪,要不就是夜裡私會,每有親熱之舉,卻從不逾最後之線。
振遠沒有訊息,通義街上也沒什麼異常,梅枝去過通義街,不過都是白日,只聞得見淡淡的血腥味,別的倒也沒什麼。也許明月的感覺比她更敏銳吧。她也曾打算晚上再探,卻被明月攔住了:“你記得你爺爺說的話,可別再什麼都往上趕了。先看看再說。你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