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簡單與質樸。
住在這樣的屋子中,心內必定是毫無雜念。
靡音的目光,晃過竹椅,竹凳,最終移動到床上。那張床上,半躺著一個人。
雖然,那人的面龐是消瘦的。
雖然,那人地臉色是蒼白地。
雖然,那人的眼神是憔悴地。
但是,這一切,都遮不住他的俊逸。
柳易風。
是柳易風!
靡音站在原地,被回憶的潮水衝得暈頭轉向。
過去的所有,像是一塊塊色彩斑斕的布料一般,在她的眼前晃動。
靡音抓不住,也不知該怎麼抓住。
過了許久,一切才寂靜下來。
眼前的一切,都回復了原位。
”靡音。“柳易風的聲音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我等你很久了。“
靡音先是站在原地,看似平靜地。
但是,她的耳墜搖動的弧度開始逐漸增大。
隨後,她像風一般,衝到了床邊,撲入了柳易風的懷中。
她貪婪地呼吸著柳易風身上的氣息。
那種熟悉的氣息。
屬於青兮的氣息。
屬於過去的氣息。
然後,靡音感覺到臉頰上一片冰涼。
她哭了。
從事情發生以來,她一直告訴著自己,哭便是認輸。
她一直在阻止自己落淚。
可是現在,她放下了所有的防備。
她想要大哭一場,狠狠地,祭奠那些逝去的美好。
柳易風緩緩地撫摸著她的頭髮,一下一下。
他們什麼也沒說,但是,在這樣的接觸中,已經什麼,都明白了。
ps下次更新,5月20日
陳述
陽光灑在竹葉上,瞬間讓葉面變得透明,那些清澈的汁液,在下面緩緩湧動。
葉面,由金黃,變得暈紅。
時間,就在這樣的變化中逝去。
靡音從柳易風平靜的陳述中,瞭解了他來這裡的經過。
田成在被害之前,就託付親信將柳易風送到了耶羅,送到了慕情這裡。
原來,柳易風的母親那一族,和慕情家是有淵源的,算是遠房親戚。
雖然為了避嫌,雙方已經多年沒有聯絡,但慕情還是毫無條件地接收了柳易風。
他竭盡全力,醫治著柳易風的傷。
經過這一年的治療,柳易風的身體,已經漸漸好轉。
而在兩個月前,慕情終於配製出解藥,將柳易風的喉嚨醫好,讓他能夠開口說話。
而前幾日,慕情無意間說出在山上遇見一個女子。
經過詢問,柳易風發現,慕情所說的女子,很像是靡音。
於是,柳易風便懇求慕情將靡音帶回。
這就是柳易風的經歷。
他全部都告訴了靡音。
但是,有關靡音的一切,柳易風卻沒有詢問。
因為他清楚,那不是快樂的回憶。
他不想讓靡音再度去經歷一遍。
所以,他什麼也沒有問。
關於靡音地過去。柳易風只說了一句話,那就是:“一切都過去了。”
是的,一切都過去了。
但在那不堪回首的過去中,有一個人,是他們永遠都會記得的。
青兮。
是的,青兮。
但是,靡音也不敢開口。
她不知應該如何詢問。
到最後,是柳易風挑起了這個話題:“靡音,你知道……青兮最後待的地方嗎?”
靡音的目光,注視著格子窗。那些薔薇。簇擁著,開得熱烈奔放。
像是一團火。
恍惚的火,沒有熱度。
靡音點點頭:“是的,我……去看過她。”
柳易風閉上眼,一種痛苦的情緒從他隱忍地平靜地眉宇間穿透了出來:“我真的很沒用。居然連她的最後一面,也見不到……”
靡音垂下頭,看著被褥上的刺繡。
她的思緒,彷彿也隨著那些繡線地痕跡在緩緩移動。
一針一針,組成了現在這樣淡雅的花紋。
房間內的空氣,像是哽著一滴淚。
有種鹹澀的味道。
但同時。也有一種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