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今天,她忽然想去外面走走。
她想去呼吸新鮮的空氣。
但,就在她的腳,接觸到地面時,屏風上忽然出現了一個模糊的,正在移動的身影。男人的身影。
同時,靡音聞到了一種熟悉的香氣。
頓時,她心中一緊。
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地緊張。
並不是因為害怕。
靡音就這麼僵坐在床沿邊。等待著。
時間彷彿停滯了下來。
一切的行動都很緩慢。
但是,那個男人終究還是來了。
他的眸子,還是如靡音記憶中的那樣。
清澈而溫和,卻有著深邃。
讓人心安寧的深邃悠遠。
他整個面部輪廓,都是柔和的。
連他周邊的空氣,也似乎完全沒有稜角與弧度。
他的手中,端著一碗藥。
白瓷地碗中,盛著黑色的藥汁。隨著嫋嫋白汽地升起,那苦澀的淡香。瀰漫在屋子的每個角落中。
盛滿了靡音的每個毛孔。
靡音的肌肉,是緊張地。
她看著面前的這個男子,卻許久,也沒有說話。
而男子,主動地對她展開了笑容。
那是天底下最清澈明媚的笑。
像是雨後地陽光。在水霧的蒸騰之下,讓人心靜。
“你醒了。”這是他的第一句話。
他地第二句話是:“我叫慕情。”
慕情。
慕情。
靡音將這個名字在唇舌之間反覆咀嚼,在舌尖上來回盪漾。
“我是你的大夫。來,把這藥喝了吧。”慕情將手中的藥遞給了她。
靡音一直微垂著頭,並不明顯。但是她沒有看他。
就連靡音自己,也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麼。
可是,在兩人交接藥碗時,藥汁上倒映的兩人的面容,就這麼盪漾著。
重疊著,很親密的重疊。
靡音忽然不欲再看,她將碗擱在嘴邊,一仰頭,喝了下去。
藥甫入口。便是一股苦澀。
但不知慕情在藥中加入了什麼。靡音的唇舌間,有了股淡淡的異香。
靡音將碗放下。垂著眼,看著自己胸前的發。
她忽然發覺,自己地發,還是披散著地。
而整個人的衣著,也有些不符合禮貌。
靡音將身子不自覺地縮了縮。
“你可以告訴我,你地名字嗎?”靡音的頭頂,傳來慕情的詢問。
“靡音。”靡音輕聲回答了。
在開口時,她的嘴中,正散發著藥的那種異香。
她想,接下來,慕情便要詢問自己的身份了。還有,她的曾經,她的故事。
靡音的手,握緊了。
但是沒有,慕情的下一個問題是:“你種過花嗎?”
靡音怔了怔,隔了許久,才點點頭:“種過,我種的是牡丹,在盛容種過,來耶羅之後,也種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存活。”
“可以的。”慕情道:“牡丹在耶羅,是可以存活的。”
“你怎麼知道?”靡音問。
“因為,在我的山莊中,就種了牡丹。”
靡音抬頭,看見了慕情清淺的笑顏,一顆心,像是被某種東西給撞擊了一下。
“你想去看看嗎?”慕情問。
靡音看著窗外,那被雨水淋過的世界,是嶄新的。
靡音的心中,有種渴望。
在她沒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點頭了。
一個時辰之後,兩人來到了慕情的山莊中。
這裡,竹林搖曳,送來雅緻的清風。
就連空氣,也是清雅的。
靡音身體裡的每一根血管,都鼓滿了這樣的清雅,整個人的心胸,瞬間開闊了許多。
“這就是你居住的地方?”靡音問。
慕情卻沒有回答,他只是帶領著她,繼續走著。
這是條石塊鋪成的小徑,腳踩上去,涼涼的。
“你,是去帶我看牡丹嗎?”靡音問。
不知為什麼,那股涼意,慢慢地侵入她的身體。
看著慕情的背影,她的腳步,忽然慢了下來。
一種預感告誡著她,不是的,慕情帶自己來這裡,是另有目的。
靡音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