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掌握了權利,要放下很難,王大人官運昌隆做官做到尚書,已入內閣,若不是明珍想法子勸他,他哪裡會那麼輕易就放手?王夫人不喜明珍,不一定王大人也容不得明珍這個兒媳婦。
明菲嘆了一聲道:“也難怪五嫂著急,外人都見不著她,誰知她現在怎麼樣?”
“她素來心思多,主意也多。”何況,王夫人容不得她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好幾年都過來了。
明菲不願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訕訕笑道:“我比不得你,伯母和十三妹丈都曉得你們之前的事,就算不聞不問,也沒人說什麼。”
秦氏倒是從來不說王家的事,明玉一笑道:“十姐姐這樣說可就見外了,剛才聽大奶奶那般說,我就想著,好歹打發人去看看她。”
“我是打發了趙嬤嬤去,不知怎麼的她的訊息反而比我靈通。”明菲吐了一口氣,苦笑道,“說起來我才是閒人一個,她每日裡諸事纏身,還有這樣的閒工夫,也不得不叫人佩服。”
明玉笑不出來:“因姐姐與她不怎麼來往,其他人才疑心姊妹關係不好,如今她出了事,姐姐又沒怎麼放在心上……”
說白了,蘇氏的意思還不單單是明菲為人淡漠,而且記仇。前兒元哥和榮哥玩耍落水,雖然沒事,明菲難道不記恨在心裡?榮哥若有個好歹,連趙夫人也會第一個疑心到明菲頭上。
明菲見明玉一臉擔憂的樣子,反而笑起來:“她的目的我一早就明白,十三妹妹不必為我擔心。我自個兒會小心著,倒是王家的事,有幾成在你們預料之內?”
因靜悟師父出場,一切都在預料之外。明玉如實說了,明菲一驚,有些不敢相信。
在明菲跟前,明玉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屋裡又沒有外人在,就把一切都說了。明菲聽完,好半晌才道:“竟然有這麼巧的事!”
與其說是巧合,不如說靜悟師父一直在等機會。又或者,徐之謙偏偏沒找其他人,就找了那位姑娘。根據徐之謙的判斷,原來安排的那位姑娘雖身在煙花之地,卻是個忠人之事的人,想必性子不錯才收留了之前“又聾又啞”的靜悟師父在自個兒身邊充當丫頭。
又過了好半晌,明菲不由喃喃問道:“明珍她原本就曉得,你說她現在會不會後悔?”
明玉搖頭,她會不會後悔,也只有她本人曉得罷了。
九月的京都,天高氣爽,城裡城外的綠意逐漸被金黃代替。這個時節,被稱作豐收的時節,亦是萬物開始蕭條的時節。秋風吹動枝葉沙沙作響,有些經不起的脫離了枝幹,飄飄蕩蕩,隨風順著敞開的窗戶飄落進來,在半空中掙扎著,最終認命地落在猩紅色的毯子上。
明珍伸出手,尚未抓住那一片落葉,伴隨腳步聲,那落葉又動了起來,最終落在了黑色大理石地板上。
明珍抬頭望去,李姨娘款款走進來,身後跟著兩個丫頭,其中一位穿翠色衣裳的丫頭手裡捧著托盤。
“才服侍夫人吃了藥,又去廚房瞧了瞧,就順道把姐姐的藥也端來了。”說著示意丫頭擱在靠近軟榻的機子上,李姨娘淺淺行了一禮,自個兒在機子旁邊的杌凳上坐下,看著明珍擔憂地問,“姐姐今兒覺得如何了?我剛才還勸夫人,好歹請太醫來瞧瞧,姐姐本來一直都是太醫瞧的。”
這話恰好被從外頭進來杜嬤嬤聽見,氣得恨不能上前來打李姨娘一巴掌。王夫人前兒那麼厲害,也未曾請太醫來瞧。李姨娘這般說,明珍的身子豈不是比長輩還金貴?
明珍淡淡一笑:“比起我來,夫人更應該請太醫來瞧瞧,妹妹好歹是夫人的侄女,怎麼關心我竟勝過夫人?倒好像心裡只想著我,就沒有為夫人想一想。”
李姨娘被堵,暗暗咬牙,面上仍舊擔憂的很:“夫人這兩日到底好些了,何況請來的大夫雖不是太醫,吃了他的藥卻十分見效。姐姐已吃了兩劑,身上的疼好些了沒有?若這位大夫不成,也好換個大夫,沒得耽擱姐姐的病。”
雖語氣擔憂,那眼底卻半點兒擔憂也沒有,甚至還帶著絲絲笑意。王家上下沒有人不曉得少奶奶是如何病的,前天早上,少奶奶被人從王夫人屋裡抬出來,昏迷到傍晚才醒過來,醒過來便當即就吐了一大口血。杜嬤嬤嚇得半死,險些沒暈過去,而王夫人屋裡上下皆說,明珍是自個兒摔傷,若是摔傷,那胸口上的腳印子是如何來的?
杜嬤嬤要去告訴三老爺,被明珍攔住,屋裡到有忠心的丫頭,可一轉眼訊息沒送出去,竟被王夫人尋了個由頭關起來。
明珍在床上躺了一天,今兒早上才坐起來。胸口到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