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一線之時,他還不是為了他心愛的皇貴妃捨棄了親生骨肉嗎!”
徐福海變了幾分臉色,卻依舊強勢道,“公主見諒,老奴只是一個奴才,不敢揣測聖意,當日之事,十分對錯,更輪不到你我評說。如今,皇上口諭,接王爺入宮,老奴也只得聽命,否則,公主與老奴脖子上的腦袋可都要搬家了。”
“徐福海,你少拿皇明壓本宮,本宮可不是嚇大的,無憂他姓慕容,不姓君,皇上想要兒子,還是讓他的皇貴妃給他生吧,不過,下次可千萬別再生出個死胎貽笑天下。”永河冷嘲熱諷。
徐福海臉色都氣綠了,挽著蘭花指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公主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將永河公主拿下,公主抗旨不尊,押入宮中等待皇上處置。”
“屬下遵命。”幾個御林軍上前,齊刷刷的抽出腰間長劍,而將軍府的人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也同樣亮出了兵器。
正是劍拔弩張之時,屋內突然傳來一道稚嫩的聲音,“給我統統住手。”
嘎吱一聲,房門被人從內推開,無憂一身月白錦袍,信步而出。目光冷冷的掃過在場眾人。
“老奴徐福海參見王爺。”徐福海屈膝跪拜,身後御林軍跟隨著跪倒一片。
“徐公公請起。”無憂上前,虛浮了一把。
徐福海起身,老臉上堆滿了笑,“王爺,老奴奉皇上之命恭迎王爺回宮。”
無憂秀氣的眉心微蹙著,平淡問道,“皇上接我入宮,是因為我孃親要下葬了嗎?”
徐福海也不曾預料無憂會有此一問,短暫的錯愕後,拱手回道,“王爺是皇上親生骨肉,皇上自然要王爺回宮的,那裡才是王爺的家啊。”
‘家’這個字聽在無憂耳中格外諷刺,他唇邊含著一抹淺淺的冷嘲,面上卻波瀾不驚,“皇命難為,無憂自然是要隨公公入宮的,只是我與公主孃親有幾句話要說,還望公公在此等候片刻。”
徐福海含笑躬身,“老奴在此恭候王爺。”
無憂點頭,而後牽著永河公主的手走入屋內,併合上屋門。
“你當真要入宮嗎?無憂,今日你只要踏入宮門,便是皇上的兒子,你再也不姓慕容了。”永河微俯身,手掌輕撫過他蒼白的小臉,“無憂,你孃親一直希望你做一個普通人,她不想你去追逐那些虛無而冰冷的東西。”
無憂冷笑,回道,“很多事已由不得無憂來選擇。我不爭,便有人逼我去爭去搶,否則,只會死無葬身之地。無憂不能坐以待斃。”
永河搖頭嘆息,盡是無奈。
“公主孃親,無憂只想問你兩個問題,你只需回答是與不是。”無憂的面色異常凝重,那剛毅的神色早已超脫了他的年齡。“我孃親是被寧王脅迫,墜城而亡的嗎?”
“是。”永河無奈點頭。
“那麼,她是因為那個男人而死的嗎?”他又問,眸中晃動著異樣的流光,很顯然,這個問題的答案對他來說很重要。
永河無力的合起雙眼,再次點頭。“嗯。”
無憂只覺得雙腿發軟,下意識的踉蹌了幾步,頭低垂了下來,小拳頭緊緊的握著。顧非凡軟禁他這麼久,絕不會是什麼好人,他不肯相信他的話,可是,他卻相信永河,原來,真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害死了他孃親。
他可以不愛他們的,可是,為什麼一定要他們死呢!他恨他。
乾清宮偏殿,無憂木然的站在殿中,幾個侍女手腳利落的為他更衣穿戴,玉帶蟒袍加身,紫玉金冠束髮,雖是小小的年紀,卻已貴氣逼人。
“瞧瞧王爺的模樣,與聖上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呢。”徐福海老臉堆滿了笑,而後引著無憂向正殿而去。
乾清宮正殿,君洌寒於主位之上,正襟危坐,一身明黃招搖。而隱在雲袖下的手掌卻緊握著,顯出些微的緊張。或許上天垂憐,將飛瀾帶走,卻將無憂送回到他身邊。
“中州王覲見。”殿外,傳來大太監尖細的聲音,伴隨著話音,無憂一步步而入,眉宇清冷,氣質洌然。
他在殿前停住腳步,單膝跪地,卻一直低頭不語,周身都散發著清冷。
君洌寒唇角掩著笑,起身快步來到無憂身前,將他從地上扶起。他的手臂按在孩子小小的肩頭,靜靜的看著他,這還是他第一次認真的端看他,他的眉眼與自己簡直如出一轍,只是眉宇間多了一份不屬於他年齡的疏冷,是的,冷,無憂回望著他的時候,冰冷的如同陌生人。
君洌寒的手掌撫摸過他精緻的眉眼,修長的指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