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飛瀾接過一旁侍衛遞來的白色絹帕,輕拭了下雙手,而後丟在地上,“放心,我不會殺你的,我會將你親手交給君洌寒,你想他會如何處置你?”
她說罷,轉身向監牢外走去,這裡陰暗潮溼,空氣中散發的腐朽與血腥味兒讓人作嘔。
“慕容飛瀾!”洛青川突然叫住她,放肆的狂笑,“慕容飛瀾,你以為你多幹淨,皇上為了讓你復活,血洗玉陽,你身上揹負了更多的罪孽與血債。若是天道輪迴,你比本將軍更應該下地獄。”
飛瀾回頭冷冷的看著他,顯然不信他的話,在君洌寒眼中,她依然魂飛魄散,他為何還會為她挑起戰火?!這根本就說不通。
“不信?青纓飛鴿傳書,這訊息絕不會錯,玉陽國一戰打得慘烈,天下人皆知,慕容飛瀾,你休想抵賴。”
飛瀾墨眸冷黯,深思片刻後,對一旁侍衛吩咐道,“去將大夫找來為他止血,可千萬別讓他死了。”
“下官遵命。”士兵拱手道。
飛瀾回到臥房,便吩咐侍從備水。征戰一日,身上的血腥味讓她不適。
寬大的浴桶,水面上瀰漫著白色霧氣。飛瀾站在浴桶便,開始動手脫下身上的衣物,先是外袍,而後是中衣,為兄,修長的雙腿暴露在空氣之中,肌膚如玉般光潔,她將整個身體浸泡在溫熱的水中,頭輕靠在浴桶邊沿,閉目沉思。
此時,她的腦海中很亂,她知道洛青川沒有理由欺騙她,那麼,君洌寒是真的為她血洗玉陽了。這麼多年來,她多少是明白那個男人的,這隻怕是一種悼念,可是,用無辜者的鮮血來悼念已逝的亡魂,太殘忍,也太不值得。
或許是想的太投入,渾渾噩噩間竟沒有留意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當朧月的聲音傳入耳中時,她人已經破門而入了,這本也無妨,要命的是,朧月的身後跟隨著沈浪。
“玉墨,有新鮮的櫻桃,一起……”最後一個‘吃’字,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中。映入眼簾中的是浴桶中女子半酣睡的模樣,雙肩裸。露在水面,肌膚如雪,青絲如墨。
沈浪頓時僵住腳步,下意識的背轉過身,一向沉穩的臉,浮起尷尬之色。
只聽的嘩啦一聲水波的響動,伴隨而來的是飛瀾溫怒的聲音,“出去。”
沈浪扯著朧月,慌張的走了出去,併合上了房門。
門外,朧月懷中抱著一盤櫻桃,嘟著嘴巴看著沈浪,惱火道,“喂,你都看到什麼了?”
“什麼也沒看到。”沈浪淡聲嘀咕了句。
“騙人!沒看到你臉紅什麼啊。是不是覺得她很美啊?我警告你別打歪主意,否則本公主饒不了你!”朧月兇巴巴的吼道。
沈浪本就覺得甚為尷尬,被朧月這麼一鬧,也些微惱火,“若不是你莽莽撞撞的進去,怎麼會發生這種事。真是懶得理你。”
他丟下一句後,冷然拂袖而去。
“你看別的女人,你還有理了是不是!”朧月掐腰,對著她的背影吼道。而此時,房門嘎吱一聲被開啟,朧月下意識回頭,只見飛瀾穿了件白色紗衣,身披金色披風,一頭青絲隨意披散在腰間,髮梢還滴答的落著水珠,一雙明眸含著淡淡迷霧,如出水芙蓉,清麗脫俗。
“找我有事?”她繡眉微挑。
朧月舉了下手中盤子,“有櫻桃吃。”
這樣沒心沒肺的女子,當真是讓人氣不起來的。飛瀾無憂失笑,轉身向屋內走,“這個時節還能弄來一盤子櫻桃,沈浪也是煞費苦心。”
兩個人圍坐在桌旁,一邊吃櫻桃,一邊品茶,一邊閒敘家常。“玉墨,還是喊你玉墨習慣一些。”朧月嘻嘻的笑著,唇上染著鮮紅的櫻桃汁。
“隨你吧。”飛瀾不以為意的回著。
朧月雙手托腮,好奇的繼續問道,“那你曾經有過心愛的男人嗎?”
飛瀾挑著櫻桃的指尖突然一顫,神情稍黯幾分,唇角溢位苦澀,“有過,還有一個兒子,已經七歲了。”
“那你一定很想家吧。”朧月也跟著惆悵起來,“你離開這麼久,你的心上人一定也很難過吧。”
飛瀾雲淡風輕的笑,搖首,“誰知道呢,或許會傷心一段時日吧,可他和你哥哥一樣,有很多的女人,永遠不懂寂寞的男人,他的心又怎麼會為一個人而停留呢。”
“他有很多妻妾?那他一定是富貴家的公子。”朧月隨口說著,咬著白皙的指尖吸允上面沾染的酸甜果汁。
“是啊,的確是大富大貴。”飛瀾墨眸中的顏色越來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