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時候,他曾和飛瀾開玩笑,他說:你相信嗎,即便你改變了外貌,我也能第一時間認出你。飛瀾自然不信,反而嘲弄的笑:你當你通神啊。他說:相愛的人,是用心去看彼此,而你已經刻在了我心上。
君洌寒手掌緊握成拳,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飛身而起,他看得出飛瀾受傷了,如果他不出手,她必死無疑。他的劍與君墨舞一同刺向飛瀾,暗中卻巧妙的為她化解君墨舞的劍招,同時用身體擋住他的攻勢。君洌寒精明,但君墨舞也不是傻子,他越發的變本加厲,出手狠絕,招招預置人於死地。
三道身影絞纏在一處,飛瀾胸口疼得厲害,呼吸急促,額頭之上冷汗淋淋,只有招架之功,已無還手之力。君洌寒的寶劍擋開君墨舞劍勢,沉聲道,“君墨舞,放她離開,就當朕欠你一個人情。”
君墨舞與飛瀾曾經交過手,對於飛瀾的招式,他了若指掌,應該早已認出了她,而他招招致命,明顯是要置飛瀾於死地。此時,豫南王的弓箭手已經圍住了斷崖,君洌寒想要保住飛瀾,就不得不向君墨舞低頭。
三人僵持在一處,君墨舞的劍尖離飛瀾心口只有半寸的距離,劍身卻被君洌寒壓制著,動彈不得。飛瀾氣息不穩,面巾遮擋住面容,只露出一雙墨色的眸子,神色複雜的看著君洌寒。而他卻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兩人間微妙的互動,讓君墨舞眸色突然一冷,他緩緩的放開手中劍,稍退後半步,看似接受了君洌寒的條件,卻在他放鬆警惕的時候,反手一掌將飛瀾打落懸崖。
“瀾兒!”君洌寒毫無防備,只能本能的撲到斷崖邊,好在他身手敏捷,在千鈞一髮之際抓住了飛瀾的手臂。她的身體懸掛在半空中,仰頭看著他,清亮的墨眸,閃動著盈盈流光。“皇上!”她發出一聲微弱低喚。
君洌寒看著她笑,溫潤的笑,給了她安定的力量。“瀾兒別怕,有我在……”他話音未落,腕上突然一痛,整條手臂都麻木的失去了知覺。他再也抓不住飛瀾,眼睜睜的看著她的身體墜落斷崖。在墜落的那一瞬間,他看到了飛瀾漂亮的瞳眸中滿是震驚於不可置信。
“瀾兒。”他呢喃著她的名字,高大的身體久久的維持著同一個姿態。直到,飛瀾的影子在他眼中徹底消失。
君洌寒回頭,冷冷的看著同樣站在斷崖旁的君墨舞,他在他眼中看到了清晰的掙扎與疼痛,呵,即便不捨,他同樣對她下得去手,這倒是附和君墨舞的性格。
君洌寒三兩步上前,不由分說的抬手一拳,落在君墨舞的俊臉上。那一拳極重,君墨舞高大的身體踉蹌了兩步,險些摔倒,血順著唇角緩緩留下來。
“皇上這是做什麼?我兒剷除刺客,難道還有錯不成?”豫南王翻身下馬,大聲質問道。
君洌寒不溫不火,手臂一揚,對御林軍吩咐道,“來人,護送豫南王父子回府,若再有任何差池,朕唯你們是問。”
“臣遵旨。”御林軍跪地領命。君洌寒表面上是派御林軍保護豫南王父子,實則卻是監視他們。
“豫南王,世子,請吧。”御林軍首領大步上前,做了個請的手勢。
豫南王冷哼了一聲,轉身拂袖離開。君墨舞在侍從的攙扶下,一同離去。
君洌寒負手而立在崖邊,褐眸蒼茫一片,久久不語。
風清揚站在他身後,焦急的喚了聲,“皇上。”
君洌寒遲緩的回頭,鳳眸微眯著,平靜的臉龐帶著幾絲蒼茫。“你知道嗎?剛剛那一刻,朕真的想隨著她跳下去,可是,朕不能那麼做。只要朕一死,各方勢力***動,天下必然大亂。父皇將江山交到朕手中,朕要擔負起這份責任。”
“皇上不必自責,您做的沒有錯。”風清揚的聲音平靜,但隱在衣袖下的手卻緊握成拳。“斷崖不高,崖底又茂林叢生,飛瀾身懷武功,還有生還的希望。”
君洌寒一笑,笑靨中含著蒼涼。“如果她死了呢,她死了,朕要怎麼辦。”他的聲音極低,似乎只是說給自己聽,聲音散在風中,很快散盡。他低斂的目光落在左側手腕上,腕間穴位上插著三根細密的鋼針,他用內力一震,才將鋼針震出,落在腳下,發出微弱的聲響。
唇角,再次揚起苦笑,他想,無論飛瀾是生是死,都不會原諒他吧。任何的理由,都無法成為理由,只有結果是無法改變的,那一刻,他放手了。
君洌寒親自帶人到崖底尋找,找了整整三天,依舊沒有尋找到飛瀾的蹤跡,君洌寒甚至罷朝,寸步不離的守在懸崖下。
“皇上,你的臉色不太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