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御林軍,明日辰時啟程回宮。”
“可是,您身上的傷?”劉錦擔憂道。
“不礙。”更大的痛,他都承受過,這區區一劍,他還沒放在眼中。
後來兩人又說了些什麼,飛瀾已經聽不真切,因為她已經端著藥轉身坐在了長廊之中。不過秋末冬初的時節,她披著厚重的狐裘坐在廊中,倒也不覺得冷。身子懶懶的依著廊柱,輕合起眼簾。院中空曠無人,死一般的沉寂,耳邊徒留秋風掃過落葉的沙沙聲響。
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渾渾噩噩間,身體突然被人凌空抱起,飛瀾微驚,再次掙開眼簾時,人已被君洌寒抱在膝上。
。“怎麼睡在這裡?也不怕感染了風寒。”他輕擁著她,眉宇間有幾分憂心之色。
“不怕,我穿的多呢。”飛瀾指了下身上的狐裘。為了哄她開心,君洌寒曾賞賜過她很多東西,這間狐裘便是其中之一,堪稱極品,通體雪白無一絲雜質,君洌寒擁著她,也感覺到觸手的質地是極柔軟的,領口處是一圈雪白的狐毛,更襯得飛瀾肌如雪,發如墨。
他含笑看著她,情不自禁的低頭吻上她微張的唇片。飛瀾的唇同樣是柔潤的,溫軟甜香,讓人慾罷不能。纏在腰間的手臂在一點點收緊,他的舌在她檀口中肆意的掠奪,身體被她挑撥的火熱,已經不能滿足於一個吻,手掌順著腰肢順勢向上,停留在飛瀾柔軟高聳的胸口。
“呃~我的藥!”飛瀾突然低呼一聲,用力將他推開,慌手慌腳的端起了被放置在一旁的藥碗,尚好,觸在掌心間的溫度依然是熱的。
被突然喊停,君洌寒一臉的不耐,薄唇緊抿著。
“皇上該喝藥了。”她將白玉藥碗遞到他面前。而他長臂一攬,再次將她扯入懷中,孩子氣的嘀咕了句,“你餵我。”
飛瀾很是無奈的舉起藥碗置於他唇邊,君洌寒才張口將藥如數喝了下去。他唇角邪氣的揚起,十分不耐的吐了一個字,“苦。”而後,薄唇再次壓上她的唇瓣,探入的舌尖,還帶著湯藥的苦澀滋味。
良久後,他才戀戀不捨的放開她,修長如玉的指溫柔的劃過她些微紅腫的唇瓣,低笑著詢問,“是不是很苦?下次不許拿這種東西給朕喝了。”
飛瀾白他一眼,而後起身脫離他懷抱,將白玉碗放回托盤之中。“皇上又不是小孩子了,如果怕喝藥就少讓自己受傷。”
“沒良心。”君洌寒笑著嘀咕了句,他還不是為了她,若他不以身相互,寧王那一劍便會刺在飛瀾身上,那無異於紮在他心頭,只會讓他更痛。
他牽著她的手回到中殿,又連哄帶騙的將她騙上了他的床。好在,君洌寒十分規矩,只是輕擁她入眠,但飛瀾被他困在懷中,身體卻一直是僵直的。
“怎麼了?怕朕?”他低柔淺笑,將唇輕貼在她耳側,“放心,朕身上有傷,今晚不會動你的。”
他們之間有著怎樣的溝壑,君洌寒心知肚明。但他是極聰明的人,絕口不提慕容氏滅門與無憂之死。只可惜,很多事,不是不去觸碰,就能抹掉他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早些歇息吧,明日晨起,還要啟程回宮。”
“皇上應該知道,飛瀾是不想回宮的。”她淡漠的出聲。
“乖,朕這兩日積攢了太多公務,等他日空閒了,朕再陪你出宮散心。”君洌寒溫笑輕哄,十分巧妙的避開了敏感的話題。
而飛瀾豈是好糊弄的主兒,她沉默不語,一雙明眸清冽,一瞬不瞬的凝視著他。君洌寒無奈輕嘆,手掌輕托起飛瀾面頰,啞聲道,“瀾兒,朕已經放手過一次,這一次,朕不想再離開你了。”分明是柔潤的語調,卻依然帶著不容人拒絕的強勢。
飛瀾懂,他並不是和她商量,而是告訴她他的決定。無論她甘願與否,她都要隨他回宮。
飛瀾被動的枕在他臂腕中,沉默不語。君洌寒指尖隨意把玩著她一縷斷髮,褐眸逐漸深諳幾分。響起那日雪谷之中,她揮劍斷髮,那般的決絕,就好像斬斷了他們之間的情絲一般。那一刻,他的心鮮血淋漓,方知這世上還有一個詞,叫做‘痛不欲生’。
“瀾兒,別在逃了好不好?朕真的很累,朕不知道下一次還能不能如此幸運的抓住你,人生在世,草木一寸,一輩子不過短短數十載,朕是不信前世今生的人,朕只要這一世,能與你朝朝暮暮,暮暮朝朝,此生足矣。”
飛瀾依然沉默,纖長的睫毛輕顫著,一串剔透的淚珠卻無聲而落,浸入綿薄之中,瞬間消失了蹤跡。
他們之間,早已沒有暮暮朝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