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過了。
但飛瀾仍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在這場鬧劇中,琳琅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呢?她是莊氏的心腹,根本沒有理由幫君洌寒粉飾太平。
不知為何,飛瀾總感覺到琳琅對她有著莫名的敵意,這敵意似乎來得毫無理由,甚至莫名其妙,他們幾乎從無交集。
永壽宮中,出乎意料的是,對於昨晚的事,莊氏竟是一個字都沒有多問,只是拉著飛瀾下棋,從晨起一直到暮色西沉,一共下了十幾盤,飛瀾竟沒有一盤贏過。起初,她還留著幾分實力,到後來,全力以赴,但莊氏始終不溫不火,無論她如何下,莊氏每盤都只贏她三字,飛瀾竭盡所能,依舊觸碰不到對手的底線,面前的這位看似慈祥的老人,卻是個深不可測之人,這樣的認知,讓飛瀾不由得心驚。
傳聞莊氏一族,當年不過是一個名不轉經傳的商賈之家,自從莊氏入宮,蒙受皇恩,莊氏一族才開始崛起。傳聞,莊氏美豔絕倫,寵冠六宮。但後宮中從來不缺美貌的女人,僅憑美貌,怎麼可能榮寵一世。
這莊太后堪稱是心機深沉,老謀深算之人,這對祖孫,一對狡猾的狐狸。
“哀家記得你與皇上相識有七個年頭了吧。”莊氏不著痕跡的問道。
“皇上對微臣有再造之恩。”飛瀾小心翼翼的回答。
莊氏一笑,隨意的將棋子落在棋盤上,“嗯,哀家看得出,皇上對你比對後宮的妃嬪還要上心呢。”
飛瀾握著棋子的手臂微顫,匆忙的回道,“臣惶恐,慕容飛瀾一介臣子,怎敢與後宮的娘娘們相提並論。”
莊氏淡哼一聲,又道,“慕容將軍倒是知曉分寸,這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無論何時,君臣綱常不能亂,慕容將軍覺得哀家說的可對?”
“太皇太后所言甚是,微臣受教了。”飛瀾溫聲回答,手心中卻捏了一把汗。莊氏好一個敲山震虎。
“養心殿那邊就不勞慕容將軍費心了,哀家已命蝶妃去照顧皇上。”莊氏啪的一聲丟下手中棋子,這最後一盤棋,並沒有下完。自然,即便是下到最後,她同樣是輸。
飛瀾有短暫的僵持,眉心輕鎖。原來,這才是莊氏抓她來下棋的真正目的,支開她,才能為莊曉蝶創造接近君洌寒的機會,洛青纓獨寵,莊曉蝶已經被冷落了好一陣子,而莊氏怎麼能容許莊氏一族就此沒落。
“哀家也有些累了,琳琅,替哀家送送慕容將軍吧。”
“臣慕容飛瀾告退。”飛瀾再次屈膝而跪。
莊氏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尚未等她退出正殿,便聽莊氏又道,“琳琅,去將洛貴妃請來,哀家這個皇祖母,也該給她一個孝順長輩的機會。”
當夜,洛青纓不知又因何事開罪了太皇太后,被罰跪在永壽宮殿外,跪了整整一夜,君洌寒並沒有去救她,因為,養心殿中,他剛打發走莊曉蝶,琳琅就來了。
彼時,君洌寒靠坐在軟榻上,蹙眉翻看著奏摺,顧非凡即將回京,麻煩也接肘而來,這些年來,他們一直小心翼翼,儘量不去觸碰彼此的底線,顧非凡尚沒有足夠的把握與他正面衝突,而對於君洌寒來說,他有比顧非凡更棘手的人要處理。可是,他們都不是能受他人制衡之人,顧非凡反他,只是早晚的事兒。
啪的一聲,君洌寒合起手中奏摺,淡聲一笑,道,“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隨著他話音落處,琳琅緩緩從陰影中走出。她靜靜的站在那裡,目光卻專注的看著他。
“怎麼?有事?”君洌寒溫聲問道。
“沒事就不能來找皇上嗎?”琳琅問道,語調竟有幾分咄咄逼人的味道。
君洌寒劍眉輕挑,笑靨依舊溫潤,周身強大的氣場卻遽然冷汗,幾乎凝水成冰。寒氣撲面而來,琳琅微微踉蹌一步,才勉強站穩腳跟。隱在雲袖下的手掌緊握成拳,她還是強撐著說出一句,“琳琅今夜想留在養心殿。”
君洌寒一笑,溫潤如風,驅散了淡淡的喊。他對她伸出手臂,“過來。”
琳琅並不扭捏,大步走過去,坐在他膝上,將頭輕靠在他肩膀。君洌寒指尖輕勾起她尖小的下巴,冷魅道,“琳琅,你知道朕最喜歡你什麼嗎?”
琳琅茫然的看著他,只聽他又道,“朕喜歡你的直接。”琳琅沒有瑜琳的柔媚,也沒有飛瀾的清傲,但她是坦蕩的女子,她想要什麼會直接說出來,他不需浪費時間去猜她的心思。
亦如她第一次站在他面前,對他說,我可以為你做事,但我想成為你的女人。他允諾她,會永遠在後宮中給她留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