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入地獄的最底層,無論肯或不肯,都已經無法回頭。
因為,她不肯放過自己心頭的執念。
“顧將軍!”赫連迎兒喊出對他的官稱,此時此刻,無論是繼母還是曾經戀人的身份都沒有資格留住他,唯有以她師傅的名義與他對話。
“你此去西南邊防必會遇到兇險,請聽我一言,不要去。至少,請等我師傅回來再做定奪。”
“菲斯國大軍已經蠢蠢欲動,道長回來至少還需三五天,而西南邊防隨時都可能被敵軍趁虛而入,我不可能等在這裡,給敵軍撕開西南邊防線的機會。”這是赫連迎兒來到西白國後,顧傾城對她說過最長的一句話。
赫連迎兒望著他漠然的神情以及眼中無法碰觸的悠遠,知道他的命令和決定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
“那麼,我要和你一起去!”赫連迎兒堅定的宣佈,並在他反對之前快速而鄭重的說道:“他們需要我的玄宗符咒。”
她知道,他再無情無感,但絕不會拿那些與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的生命當做草芥。
顧傾城只沉默了片刻:“沒有馬車,只有馬。”
赫連迎兒立刻點頭:“我可以騎馬。”
“我們會一路疾行,不會有人照顧你。如果你掉隊,就只能在大漠中自生自滅。”
“沒關係,我不需要特殊的照顧!我也不會掉隊的!”
顧傾城漠然掃了她一眼:“給她一匹馬。”
第二十二話⑥顏控
同一時刻,隨著峽谷上空的日頭西落,空氣中的熱浪漸漸退散,倚在石壁後微閉雙眸的卿城,睜開了雙目。
他微一側頭,看到自己身旁蜷著雙腿、縮成一團陷入睡眠狀態的舒雅月,眼波不自覺地放柔。
幾根垂落的髮絲被風微風吹起,蹭著她圓潤的小鼻尖,帶去的瘙癢讓她緊閉著的眼皮跳動了幾下,引起軟嫩沒心間不太耐煩地微皺。
他彎起唇角,伸出手指輕輕拿開那幾絲髮,終於,她的眉心緩緩舒展開,小小酒窩也悄然爬上她的頰側。
真是個容易滿足的女孩兒。
市儈的女孩兒他見得多了。以前,現在,將來,只要他想,他的身邊永遠都不會缺少女人。
他可以和每一個看得過眼的女人玩在一起,別人說他花心,他一笑置之,他從沒有騙過任何一個女人的感情,只不過是成年人各取所需罷了,他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
只是午夜夢迴,他有時望著躺在身邊有著美麗面貌的女孩兒,卻記不起她是誰。
從沒有一個女人,讓他印象如此深刻。
她不夠美,不夠嬌,甚至連輕盈的曲線都沒有。
她很笨,算不上溫柔,而且固執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頭。
可是,她真實,她溫暖,她能讓他由心底笑出聲來。
一開始,他覺得她就如同突然闖入他一成不變生活中的有趣玩具,讓他新奇,想探索。
她詭異的消失,讓他掛念在心,而那個時候,更多的也許是種愧疚。
再見她,竟是無法形容的驚喜,之後,因為她的執意要回到另一個時空,讓他首次嚐到了何為妒忌。
當他從外婆口中得到了那個屬於唐家和他的秘密,他本以為,愛上她,只是因為自己那個無可逃脫的命運。
因為,他是顏控,一個女人,在他眼中,首先看到的必然是貌。就算他對她再好奇,也只不過就是好奇,如果沒有命運之神的幫助,他不相信自己會愛上她。
第二十二話⑦綠帽
可是,此時望著這張熟睡的臉,想著她為他流下的那些眼淚,品味著他們之間那個清純無比的吻,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即使沒有命運的參與,他也在不知不覺中戀上了這副平凡皮相下的那顆心。
遲來的領悟,讓他淡淡微笑起來。從未有過的充實感覺盈滿了他的心房。
“月月。”他輕輕搖著她,雖然不捨得叫醒她,但是他們也不能長時間地坐在這裡,大漠中白日酷熱,夜間寒冷,溫差變化極大。更何況這裡還是峽谷,入了夜會更加陰冷。
舒雅月睜開惺忪的睡眼,眼中帶著幾分不清醒的迷茫:“怎麼了?”
“不能睡了,我們要趕路,儘快找到西白國的軍隊。”
“哦,好。”舒雅月很聽話地爬起來,揉了揉眼睛,忽然皺著眉頭看了看他,卻又轉瞬一笑:“你現在這張臉真挺好看的。”
卿城挑了挑眉,一時無語。
他曾經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