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還帶來了一個人,葉落在葉星揚的傷勢穩定後,才去見的她。
只是見到那個人的時候,葉落驚呆了。
滿臉駭人的傷疤,從臉部到頸部的肌肉都是交錯扭曲著,她蜷曲在床上,呆呆的望著葉落,淚水一顆接一顆的滴落。
若不是那雙眼睛,葉落簡直不敢相信,面前這個人,就是當初那個跳牆逃婚,勇敢置問君泓的嬌俏女子,“梁,昔儀……。。”
梁昔儀抹了一把淚水,才道,“只有你還叫我梁昔儀,而不是七皇妃這個讓我聽到便遍體生寒的稱呼。”
葉落走過去,坐下,才道,“桑榆說,是在河裡救起你的,你發生什麼事了?君諾呢?”
梁昔儀閉了閉眼睛,“他不是人,我不想提他。”靜默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睜開眼來,“葉知,青月與你情緣雖短,但是,她比我幸福。”
此刻的葉落,仍作男裝打扮,而梁昔儀一直不與人接觸,故而還不知道她的身份。葉落頓了一下,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說了一句,“既然來到這裡,就好好休養吧,桑榆會協助聯絡你的父親。”
梁昔儀看著她,“你們是敵對狀態,你還要幫我去找他?”
“橋歸橋,路歸路,這是兩碼事。”葉落道,“現在,你需要親人在身邊,不是嗎?”
梁昔儀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突然嘆了一口氣,“葉知,你這樣的人,即便是敵人,也對你恨不起來。最後,他們就算輸給你,也不冤。”她搖搖頭,“不過不用了,我爹,已經死了。”
“死了?”
“是的,要不然,我又怎麼會在河中被你葉家的人救起。”她的樣子有些疲憊,“我不想再說了,我想,有些事,你們比我看得更清楚,不是嗎?是我們父女倆笨,才會被人利用得這麼徹底,最後,過河拆橋。”
葉落再是能言善道,此刻,也覺得言語的無力。
簡凡已經說過,梁昔儀外傷內毒,又被河水所侵,恐怕時日無多了。
“你不必為我感到悲傷,我的命運早在被君泓拒絕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梁昔儀忽然笑了笑,“一個男人,不在乎新婚妻子為了另外一個男人而逃婚,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仍然濃情蜜意,體貼有加。不是愛到痴傻,便是另有所謀,可嘆我一直沒有看明白。”
她從懷裡掏出個油布包來,遞給葉落,“這裡是一支釵和我一個地址,我答應過我父親,要回鄉完成他的心願,將這支釵埋在他曾經愛過的一個女人的墓碑下。可惜現在……。,葉知,你能答應我,幫我完成嗎?”
葉落接了過來,緩緩捏緊,“好!”
梁昔儀笑了開來,“你的承諾,便一定能做到,我放心了。”她閉上眼睛,“我想休息一會兒。”
“好的,那我出去了,有事你叫桑榆就好。”
“嗯!”
葉落掀簾而出,只覺得心裡沉甸甸的難受。
女人,明明與政治無關,為什麼歷朝歷代以來,淪為政治犧牲品的,卻偏偏大都是女人?
她的低落心情,一直持續到晚飯時分。
風間影和桑榆簡凡他們,很聰明的端著飯碗擠到外面去了,只有君泓看出來這低沉氣壓,卻不明所以的繼續堅強的坐在飯桌上。
結果,他伸筷去夾雞腿,被人一筷子打落,他愣了愣,改去夾青菜,又被人搶了去,再頓了頓,他改去喝湯。
“別喝出聲音。”某人斜了他一眼。
於是他悶不吭聲的端起一碗白飯吃完,才問道,“葉星揚的病情反覆了?”
“沒有。”
“花間國那邊有什麼不好的訊息了?”
“沒有。”
“……。”
君泓於是放心大膽的再去添了一碗飯,坐回桌上。
“你怎麼胃口那麼好?”葉落看他。
君泓把碗放在桌上,“說吧,那你究意是為什麼心情不好了?”
“他們說我女扮男裝犯了欺君之罪。”
“我已經說過我早就知道你是女兒身,所以不算欺君。”
“那我也不能再當丞相了。”
“你當我的軍師,和當丞相是一樣的。”'
“……。。”葉落一下子趴在桌上,有氣無力的說道,“君泓,我心情不好,你唱個歌來聽聽吧。”
良久的沉默之後,君泓萬分為難,“我不會。”
“那跳個舞?”
“那也不會。”“你一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