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非深聞訊親自出府相迎,病癒的花不語隨後,她猛然記起自己與應瀾祁的登門之約,暗想,這會兒子帶著丞相找上門來了,不會是想治她個戲耍皇子之罪吧?
“有失遠迎,盛相、軒紀王爺恕罪,恕罪。”時非深打著官腔,神情裡卻是透著幾分耐人尋味。
這個時候,這兩人怎麼會一起來?同朝這麼多年卻毫無交集的兩個人,今日倒一同造訪他的府邸來了,時非深不得不提了點心思,看來,非同小可。
“呵呵,將軍客氣,倒是我與王爺突然造訪,有失禮數啊。”盛晴笑道,他年莫而立,相貌平平,著一襲灰色的粗布輕衫,蹬著灰塵僕僕的軟底布鞋,整體而言,毫無半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模樣,倒像是一旁身披白色薄衫紗衣俊俏貴公子的應瀾祁的跟班小廝,不起眼的緊。
“不語見過丞相、王爺。”花不語欠欠身,行了個禮。
盛晴轉過眼來,打量花不語幾眼,繼而說道:“夫人有禮了。夫人看起來,像是抱恙初愈啊?”
“盛相說的不錯,不語這幾日中暑了,一直在府內休息,昨日方才大愈,”時非深回答道,伸出一隻手向內一展,“來,裡面請。”
一邊走進去,應瀾祁對花不語笑道:“怪不得本王等不得將軍及夫人光臨府舍,原來是夫人病了。”
“不語之失,竟忘了派人去王府向王爺說清緣由了,請王爺恕罪。”花不語順下眉眼,又是一個欠身。
時非深臉上添了幾許不解,花不語解釋道:“那日百花宴後出宮路上碰到王爺,說好三日後與你同去王府拜訪,卻不料中暑之後忘了此事,不語真是難辭其咎。”
時非深敲著花不語的腦袋,譴責道:“如此大事為何不同本將說?如今倒讓王爺親自前來探望,你的架子不小啊。”
“哎呦!”花不語吃痛的呻吟一聲,目光中帶著深深的自責。(原諒她的演藝細胞又開始叫囂了)
應瀾祁好脾氣的攔下時非深的第二個爆慄,仍是有些過於常人的白的臉上微笑著,儒雅溫潤:“這也並非夫人之過,生病這種事誰也說不準,如今病癒也是可喜可賀,將軍就莫要放在心上了。”
時非深略微凝了一眼應瀾祁,便順勢收回手,只是做怒道:“還不快謝過王爺!”
“不語多謝王爺。”花不語很配合,連話都說得小心翼翼,彷彿驚弓之鳥。
盛晴於一旁將這場戲看得一清二楚,官場上,大家同臺出演,各飾其角,只不過是演戲的天分不一罷了。盛晴沒有蓄鬚,他摸摸光潔的下巴,一雙杏眼文韻卓卓,看得花不語有意無意的便斜過視線與其對上。
於男子多見的杏眼,瞼裂寬度比例適當,較丹鳳眼寬,眥角較鈍圓,黑眼珠及眼白露出較多,顯英俊俏麗。只不過,這麼一雙標準的杏眼在這個丞相身上卻發不出光來,只能讓人覺得這個人五官結構清晰端正,不顯不露,但不敢輕易小瞧。
“聽聞,夫人於百花宴上一鳴驚人,博得孝瑾皇后嘉許,親賜畫卷?”盛晴問道,兩眼不放過花不語臉上的任何表情變化。
花不語不緊不慢,神態較於之前輕鬆了許多,從容回答:“不語拙技倒是皇后娘娘錯愛了。”
“哦?那便是真有此事了?”應瀾祁接下話來,“不知可否一窺大作?”
時非深早就看過那幅書有孝瑾皇后墨寶印有鳳鑑的“就春”,剛看之時卻是驚訝,原來小女人的畫技如此出色,但細細一想,被當朝皇后看重,於有著“大將軍夫人”之稱的花不語而言,或許並非好事一樁。
“豈敢稱為大作,”時非深說道,“只怕拿出來見笑了。”
“將軍謙虛了,得皇后娘娘嘉賞的定是上品。”盛晴搖頭道,臉上是真摯的笑容。
於是,在偏廳奉茶期間,時黎奉命去取來“就春”,在他們面前展開來,一陣隨畫卷展開攜帶的微風拂過應瀾祁與盛晴的臉頰,頓生涼意。
那是一幅未經上色調潤的黑白畫面,於畫上線條明朗清晰,層次分明錯落有條不紊,所畫五十餘人各個神態不一造型各異,只是不同尋常畫風,女子們無論臉部還是身形都圓潤嬌俏,玲瓏可愛。
雖然是從未見過的畫法,但能讓人第一眼就打心眼兒裡喜(87book…提供下載)歡,不排斥。
畫卷右側書寫著“不如就春”四字,字型乃是孝瑾皇后慣用的小篆,以及那鮮紅硃砂的鳳鑑印著“應侯孝瑾”。
現下滿城風傳的這個花氏不語,果然有一手。
“不愧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