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糾結的時候,韓簡說,他要回家了。
我愣了,吶吶的點點頭,然後終究是臉上掛不住,扭頭跑了出去。
一轉眼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我向來是個路痴,還好韓簡一直跟著,我才沒有走丟。這是我才我抬頭仔細看我到的地方,荒山野嶺,了無人跡,我心裡有些害怕。其實我一直很大膽的,可是跟著韓簡久了,忽然發現,一個人我會怕。
晚上的風很冷,我抱著胳膊打顫,我試著尋路找回去。我為我的任性後悔,假如我沒有跑出來,至少還能見他最後一面。天很黑,心很慌,我卻還是不停的找路,因為我怕再晚一點回不去,就見不到他了,此刻我是多麼的想要見到他。
夜幕撤下,晨曦初起,我終於找到了來時的路,我想,那麼早,天還沒全亮,韓簡應該還不會走吧?我一定來得及回去的。
我腳步很匆忙,走到鎮子口,卻停了下來。
韓簡在站在鎮子口,緊緊的盯著我,他雙目中布了血絲,頭髮有些凌亂,形容有些憔悴,他看到我,愣愣的站在那裡。
我看到他,鼻尖有些酸,卻強忍著,擠出一個笑容對他說道,你要走了,我送送你。
他幾步衝過來,將我抱住,緊緊的擁在懷中,他說,傻丫頭。
後來我回憶起才知道當時我的笑容有多麼的猙獰。
他沒說他找了我一晚上,他沒說他心急如焚,他只說,我帶你回家。
後來在去他家的路上,他對我說,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不許亂跑。我有些怔然,什麼叫亂跑?回洛月,算不算?
當然,我沒問出口,我反問道,假如我亂跑了呢?
他抓著我的手指,放在他手心裡把玩,他說,那就把我找回來。
我心中有些泛酸,洛月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被外人找到的,我道,萬一找不到了呢?
他抓著我的手頓了一頓,他說,那我就另娶他人。
這話讓我心裡驀然一疼,我立即將手抽回來,我指著他,厲聲說道,不行!
他笑了,將我指著他的手,又重新放回手掌中,他說,你看,你這個樣子我若真的另娶他人,你肯定會跳出來收拾我,要我好看。
我心裡很堵,表面卻裝得矜持鎮定,我說,你知道就好。
他笑了,那笑容化開了我心中堵著的那口氣,他說,你看,所以我一定能把你找回來的。
我心中一暖,卻隱隱的還有些酸,怎麼辦?我離不開他了。日子過得慢一些,再慢一些,好不好?
停停走走,又是一個多月,我和韓簡到了,北辰境內,長生山脈下的那個城鎮,他的家在那裡。
說實話,我很緊張,他父母會是什麼樣子?若像我阿媽那樣嚴怎麼辦?我有些害怕,有些忐忑。
事實上,我想多了,他的父母沒有對我很嚴厲,他們對我很熱情,就像是在招呼客人。沒錯,確實也是在招呼客人,我是客人,在他父母眼中,僅僅是客人。他們對我很好,熱情周到,無可挑剔。
後來我知道,在我之前,韓簡已經有了婚約,所以,他父母這樣待我,無可厚非,而且已經算是很好了。
我悶悶的坐在院子裡的鞦韆上,想著以後的事情,這樣也好,我回我的洛月,他過他的生活,假如我走了,韓簡娶別人,那麼…韓簡娶別人,韓簡娶別人…我滿腦子都是這句話,在也那麼不出來任何安慰自己的話了,我只知道,我好難過。
低著頭,眼角瞥到一襲青色的衣袍,我知道,韓簡站在我面前了。我深吸了一口氣,平緩了心情,我抬起頭,對上他的眼。
我說,韓簡,既然你已經有了婚約,那麼我就走了,你的喜酒我就不喝了,我不會喝酒,那東西挺難喝的。
我在那裡艱難的吐出每一個字,他卻只是靜靜的看著我。
我把心一橫,我又說道,韓簡,你放心,字我認得了,路不會走可以打聽,我會過得很好。
韓簡伸出手,抹去我眼角的淚水,他說,你這樣叫我怎麼放心?別哭了。
我心裡責怪自己不爭氣,沒出息,一點點事情就掉眼淚,以後還怎麼挑起洛月的重擔?我咬咬牙,又說道,風大,沙子進眼了!
他修長的手指在我的眼角上抹去淚水,但是眼淚流的比他抹得快,他說,沙子進眼了,我給你吹吹。
他低下頭,氣沒有吹進我的眼,雙唇卻吻住了我。
那一刻我的心化了,我的眼淚也決堤了。我狠狠的推開他,從鞦韆上站了起來,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