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趁著阿媽鬆懈的時候,忽然反擊,打到周圍的護衛,我和他一躍而出跳出了圍牆。背後傳來幾道風動的聲音,我當時已經來不及思考了。
我和他一起跑了很遠,我們停在一個廢棄的院子內,掩藏了蹤跡,我們在破屋內休息。
我停下來,一口氣怎麼也松不下來。假如當初阿媽要是追,必定是能夠追上的,可是她沒有追,否則我們就不會逃得出來。阿媽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她怎麼會輕易就放過了我們?
很快我就發現了韓簡的不對勁,他的背後插著幾枚銀針,原來我們離開時,我聽到的風聲竟然是阿媽飛出暗器的聲音。
韓簡的臉色發青,嘴唇發紫,銀針上有毒。怪不得阿媽沒有追來,她料定,我會回去求她。
韓簡吐了血,我檢視了傷口和銀針,這毒不會立即致命,並且有解藥,我鬆了一口氣。
我將韓簡抱住,緊緊的抱著,拼命的感受他身上的溫度,拼命的聞他的氣息,拼命的享受最後擁著他的時光。
韓簡亦是緊緊的抓著我。就這樣,我們過了一夜。
天已經大亮,他躺在我的懷中睡得並不安穩。看到他這樣的睡顏,我很心疼。手指撫上他的雙唇,那曾經吻過我的雙唇,如今已經黑透。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夜沒睡,我已經把他的模樣記得清清楚楚,可是我還總覺得不夠,想要再留一會,再看一眼。
可是我知道,不能再留了,毒素入體,他支援不了多久。我寧願不和他在一起,也不要他死。
我將他的身體平放在床板上,看完他最後一眼,我就走。我戀戀不捨的轉身,卻被他抓住了手。
他說,不許走,我們去找大夫,總有辦法治了這毒。
我以為他受傷中毒,想必睡得很沉,但是如今想來,他卻一直是保持警覺的。若是大夫可以治得了這毒,我昨日早就去找大夫了,阿媽也就不會用這毒了。
我將他的手撥開,我說:我去打點水。
他說:你真的不會撒謊。
眼淚絕了堤,我跪在床邊,緊緊的抱住他的身體,我哭道:我不能看著你死。
他抓著說道:我不能讓你走,你今天若是真的走去了,我會恨你。
看,他連說句話都要喘好幾口氣。
我掙開他的手:那你恨我吧。
我終究是走了。
等我再回來的時候,我給他服下藥後,陪了他好一會,看著他的臉色漸漸轉好,將我貼身的錦囊放在他身邊,錦囊上繡著一朵初曉花,錦囊內還放著餘下這一個月的藥。
阿媽在門外催促我,我戀戀不捨的放開他,跟著阿媽回了洛月。
阿媽看著我面如死灰的表情,她對我說:別忘了你以女神的名義發過誓,你不許再見他,更不準再踏出洛月半步。
我木然的從她身邊走過,我當然記得。女神是洛月族人的信仰,對女神起了誓,無論如何都不能違反誓言的。
回到洛月,我十八歲的生辰也到了。在阿媽的安排下,我繼任了族長。
我見不到韓簡了,心卻在不斷是思念他,知道他還活著就夠了,不是麼?不是,一點也不夠,我真的很想和他攜手到老,每日睜開眼,我卻看不到他的睡顏了。
韓簡,你在哪裡?
日子不鹹不淡,平平穩穩的過了一個月。我在以為日子會這樣過下去的時候,我發現,我懷孕了。我對韓簡如洪水猛獸般的思念又湧上了心頭。
我摸摸自己的肚子心中苦澀蔓延卻又帶著甜蜜。我懷了韓簡的孩子。我要生下他,我和韓簡的孩子。
我上一刻很沉浸在喜悅之中,下一刻韓簡的訊息再次落盡我的耳裡。
聽守衛在背後說,他一直盤桓在那個鎮子,不肯走。
這又何必呢?能等多久?我在牆背後嘆了一口氣,轉身想走。
卻聽到那守衛又說,其實走不走都沒有區別,算算日子也差不多死了。
這話像是一顆巨石投進了我的心中,驚起萬千駭浪。
我顧不得其他,我躲開了族人,又一次出了洛月。在我的心裡,他已經比我的信仰要更重要了,我違背了我的誓言,卻真的遭來了報應。
我到了鎮上,在當初我們住的那家客棧裡找到了他。當時他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
見到他的第一眼,我想就告訴他,我們有孩子了。可是他的樣子真的嚇到了我。
上次的毒已經借了,為什麼還會這樣?我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