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斂剛剛坐下,便看到了場上的空位,正要開口詢問,卻聽到太監已然報出“雲大小姐到!”
未曦仍是一身黑衣緩緩走來,待走到場上,聽得一聲冷笑,不大不小,正好入耳,不必說,就知道是誰。
“止心,你來晚了。”南宮斂端坐在位上,卻沒有指責的意思。
“止心一時疏忽,還請皇上見諒。”
這清泠的聲音十分悅耳,像一涓溪流一般流入心裡。南宮斂心中微動:“止心啊,來,坐朕身邊。”
此話一出,引起了場上人的驚訝。皇上縱容雲家大小姐是眾人皆知的,甚至於免了她的跪,可溺愛到這般地步,確實讓人不得不驚訝。
這時是個聰明人都會感恩戴德。可這雲止心偏就是個不聰明的。
“皇上身邊空間太過狹小,恐怕止心坐不下。”說完眼神輕飄飄的朝芙妃一瞥。
此時場上氣氛有些尷尬。眾人都覺得這雲大小姐實在過於狂妄,竟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這不是存心要讓皇上為難,讓芙妃難堪麼?
☆、(26)宴會風波
最後芙妃開口打破了這尷尬。
“皇上,既然止心妹妹坐不下,那臣妾坐到下邊去便好。這次設宴主角是北辰太子,臣妾坐哪都是沒有關係的。”
眾人此時都覺得芙妃端莊得體,顧全大局,實在是有國母的風範。
芙妃已經站起走了下來,未曦卻仍然不動,定定的看著南宮斂。
須臾,南宮斂朝她伸出了手。
“止心,過來。”
此時芙妃已經做了讓步,皇上也開口恩准,這雲大小姐可是掙足了面子,得進了便宜。
“多謝皇上,只是止心福薄,身體有恙,還是莫要染了皇上的好。”說完轉身徑直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眾人此時算是真正領略到雲家大小的狂妄了,實在是太不知好歹,枉費了皇上這樣寵她。
南宮斂收回手,端起酒杯:“今日設宴乃為北辰太子,如此,朕敬太子一杯。”
“多謝皇上,本宮卻之不恭。”說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今日設宴,眾愛卿可放暢飲,不必拘束。”
“謝皇上”
此時絲竹禮樂響起,舞姬魚貫而入,在場中舞了起來。
未曦對著那些歌舞置若罔聞。她剛剛是怎麼了,怎麼這樣固執?她到底想要知道或是證明些什麼?
她抬頭,怔怔的看著他。他如今已不是那青澀的少年,儼然已經成為一位成熟的帝王了。即使是當初,亦是虛情假意罷了,這些她早已領教過。
似乎感覺到一道目光看過來,她收回朝著南宮斂的目光,像那道目光的來源看去。
墨言昭手中端著酒杯,神情中帶著一絲瞭然和玩味,似笑非笑。
未曦心知剛才那一幕早被他盡收眼底,不由得皺了皺眉,心中不悅。他卻笑得更加歡暢,伸出左手看了看,復而又看看她。未曦頓時心中冒火,瞪了他一眼,眼睛轉向別處。
在紛飛的舞袖中,南宮斂似乎感覺到未曦傳來的目光,待得他轉眼望去,卻只見她低著頭,便知道是自己感覺有誤了。
其實他明白,即使是忌憚雲家,他也未必能容忍得她這樣放肆。只是,那清冷孤傲的固執性子,像極了她。他記得從前初見她時,她便是這麼一副清冷的模樣,待得她真正接受了他,才對他展了笑顏,那一笑,即使美如初曉,也失了顏色。只是她,終究是不在了。
逐雨看著這場上熱鬧,心裡也很是興奮:“小姐,這些舞姬跳得真好。”
她等了一會卻不見未曦回答,發現未曦有些出神,興許是在想剛才的事情。於是她又說道:“小姐,我看這個芙妃比長公主好多了。她也是個極妙的女子,懂禮數,知進退,處事圓潤,凡事小心。”
“處事圓潤是因為顧忌太多,凡事小心是因為依仗太少。”
逐雨一聽,本還想開口說些什麼,人生在世,有幾個能瀟灑恣意的,只是小姐這番似乎並不大待見芙妃,也就閉口不言了。
一舞終了,舞姬退下。
“不知北辰的女子如何?”南宮斂端起酒杯。
“北辰的女子眉宇中自有一絲英氣。”
“那比起北辰的女子,太子覺得我南陵的女子如何?”
“南陵的女子自然是溫柔如水,嬌美如花,南陵的女子,個個都很美呢。”墨言昭掃視了場上一圈,引起無數羞澀,而後端起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