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兩人跳到樹上後才發現,樹上居然還藏著一個人,正坐在樹枝上,三人都沒說話,緊緊盯著下面的情形。
一個黑色的身影從遠處走來,最後靠在了樹枝之上,這人正是一身青衣的雷影,他遙遙望著牢門的方向,似乎是在等人。
冷風吹著枝葉嘩啦啦響,掩住了樹上三人輕微的呼吸之聲,雷影並沒發覺,而只要他一抬頭,便能看到藏在枝葉後的人影。
這邊,宗人府大牢內,一個侍衛裝打扮的獄卒提著盞八角燈籠,邊走邊說:“探監不得超過半個時辰,這是韓王與三皇子親自交待下來的犯人,不能出半點差錯。容你們進來探監,也是李大人法外開恩了。”
“是,是。”沈侍郎跟在後麵點頭,梓唯緊緊攙著沈夫人的手臂,一面張大嘴打量著兩邊的牢房。
每一間牢房裡都破破拉拉,要不一人躺在稻草上睡著,要不將臉貼在鐵門上面無表情地打量著幾人,空氣陰冷潮溼,這詭異的氣氛使得從未見過這等陣勢的梓唯心頭亂蹦。
直走到路的盡頭,有一間單獨的破牢房,牢頭冷冷說:“有什麼話就說吧。”說完退到一邊監視著,顯然有人交待過不能開牢門。
“柔兒!”沈夫人慾哭無淚。
“姐姐!”梓唯難以置信,眼前這人竟是沈新柔嗎?
沈新柔乾枯瘦弱的身子坐在地上,見到有人來,笑嘻嘻地爬起來,上前說道,“你們是來拜見王妃的嗎?”
大家都是一愣,不明所以。
“柔兒,你在說什麼?”沈夫人眼神內劃過一道驚慌。
沈新柔沒臉沒皮地笑著,把頭髮鋝到了腦後,露出的那張臉連洗都還沒洗,滿是骯髒,縱是梓唯看著,胃裡開始翻騰,想要吐出來。
“你們見了本王妃怎麼不下跪?!”
沈新柔的話如道驚雷炸在三人心中,沈夫人不顧髒,從鐵門縫裡一把抓住沈新柔的手搖晃,“柔兒,你怎麼了?我是爹啊!”
“爹?”沈新柔苦苦思索,卻想不出來,喃喃道,“王爺呢?為什麼王爺不來見我啊?”
身後一陣輕笑,那牢頭說道:“原來她已經瘋了。”
瘋了——這個詞打擊得沈夫人一癱到地,梓唯趕緊抓住她,衝沈新柔道:“姐姐,你也不認識唯兒了嗎?”
沈新柔一臉防備地看著她,“唯兒?你是王爺新封的夫人嗎?王爺很寵你是不是?”她的聲音陡然變大,從牢門裡伸手緊緊抓住梓唯的衣袖,“王爺就是寵你這個賤人才不來看本王妃的!你給我滾進來!”
梓唯看著沈新柔滿臉猙獰,那是她從未見過的表情,不由嚇得大哭起來,“不是,不是!”
沈侍郎一把分開兩人,臉上盡是沉痛,聲線悲愴,“柔兒,是爹錯了。”看到沈新柔這表情,沈侍郎已經確定她做下的那些事情了,現在的柔兒,果然是處處擔心府裡其他女人奪了歐陽明軒的寵愛,才變成這般。
沈侍郎忍不住痛哭,“是爹錯了,爹當初就不應該讓你嫁到王府,就不應該眼睜睜看著你陷入愛河不加阻攔啊!”
沈夫人也跟著哭起來,“爹也有錯,爹不該由著你胡鬧,是爹沒管教好你!”
然而此時的沈新柔,又怎麼聽得懂他們在說些什麼?一個勁地盯著梓唯看著,“唯兒,你這個賤人,你這個該死的賤人!我一定要殺了你,我一定不會讓你靠近王爺!”
她絮絮叨叨地念著,牢頭走過來道:“人已經瘋了,大人請回吧!”
再不捨,沈侍郎與沈夫人也無法,而梓唯,被沈新柔那陰冷仇恨的眼神盯得不敢說話了。
三人糊里糊塗地出了宗人府,冷風灌來,雷影遠遠瞧見,才從樹下離開,奔向三人。
付一琛才出猛出一口氣,對樹上那人笑道:“韓王殿下,真沒想到你有晚上爬樹這愛好。”
韓王反駁道:“你也一樣。”
付一琛無辜道:“我們是來辦事的。”
韓王沒理他,看向黑衣的羅美璃,“璃兒,你有事情我幫得上忙嗎?”
“楚玉,你在這裡做什麼?”羅美璃疑惑不已。
“沒什麼,很巧。”韓王一笑,他當然不會說,他其實是一路跟著羅美璃從雷府過來的。
付一琛直立在樹枝上,一叉腰道:“韓王,我警告你哦,別趁著君凡不在,騙他的女人!”
韓王悻悻,羅美璃臉一紅,道:“付一琛你胡說什麼呢?”
付一琛跳下樹道:“好好好,既然有這個叫楚玉的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