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羅美璃輕聲答道,不敢看他的眼睛。
痛苦,她不怕,她卻怕,會永遠地離開他。
她還想,跟雷君凡甜甜蜜蜜,一輩子快樂地在一起。
“好。”旁話不必多說了,雷君凡在她額上親映一吻,“你不要起來了,等會兒我端飯上來給你吃,好好地睡一覺,其他的事情交給我。”
“嗯。”羅美璃凝視著他的雙眼,乖乖地躺回了被窩。
次日初晨,稀薄的陽光絲絲縷縷灑進了房間。
清風進來時臉色發白,她是今早才知道羅美璃今天要去割心頭血,早已唬得面無人色。
雷君凡知道瞞不過她,便把這件事告訴了她,特別囑咐她別在羅美璃面前流露出害怕和不自然的情緒。因為這樣的情緒極容易感染到璃璃,璃璃越是保持一個輕鬆正常的心態,越是增加了取血的安全性與身體的健康。
清風知道其中利害,不敢多說什麼,小心翼翼服侍羅美璃梳洗,又端來早餐。
“今天還要吃早餐嗎?”羅美璃微笑,以前體檢抽血可都是什麼都不吃的。
用過早膳後,雷君凡正站在樓下,迎接她下樓。
“馬車備好了,走吧。”雷君凡說著,輕輕拂齊她額前被風吹亂的碎髮。
馬車裡墊了好幾層厚被子,即使馬兒跑起來,車內也不顯震盪,羅美璃知道,這是為她回來而備的,雷君凡,果然心細如髮。
到了王府停下,兩人進了王府,清風、萬十三和雷耀都跟在後面。
徑直奔向新柔院,雷君凡先去看了沈新柔,沈新柔此時已經醒過來了,坐在了床上,看到雷君凡進來時,眼裡精光一閃,低眸掩去。
歐陽落雁忙走到羅美璃身邊,滿眼的擔心。
“在哪取血?”羅美璃問,她恨不得越快越好,在這裡多呆一刻,她都感覺心胸煩悶。
“這邊,備好了一間乾淨的房。”歐陽落雁拉著她的手,出房到了隔壁。
門應著屋外的腳步聲開啟,韓王與歐陽明軒從裡面出來,韓王雙手負在背後,高蹙的濃眉顯示著他的不悅,都不知適才他與歐陽明軒在屋裡談論了什麼。
歐陽明軒見到羅美璃碧衣綠裙,眉眼雅緻,如個荷池仙子般站在面前,藏於袖下的手猛然一顫,極力剋制住情緒,淡淡道:“王妃來了?”
“很快就不是了。”羅美璃說著,衝韓王一笑,感謝他今天來給自己做證,徑直進了屋。
歐陽明軒聽到她的話,心內一片苦澀。
很快就不是他的王妃了,所以,他才想多叫幾聲。要知道,這可是拿她的命在賭啊!
青袍立於風中,渾身如丟入冰窖般的寒冷,歐陽明軒努力穩住身形,他怕,怕自己會衝進去將璃兒拉出來,告訴她,不繼續了,他不抽她的血了,他其實,不想看到她痛苦!他的心裡,早已不知不覺有了她!
“不捨得?”耳邊,傳來韓王略帶譏諷的聲音。
歐陽明軒怔了一怔,抬頭看了眼韓王,立刻低下頭去,“皇叔,我——”
“好了,別多說了。”韓王生硬地打斷了他的話。
剛才在屋裡,他苦口婆心地勸了歐陽明軒半天,希望他不要取羅美璃的心頭血救沈新柔的性命,然而,他終究是不聽自己的。
歐陽明軒,他太武斷,也太任性。
韓王,雖說不是生性風流,身邊卻也不缺少女人,長期對人情練達的觀察告訴他,沈新柔不是什麼安分於室的女人,她沒有羅美璃直率,沒有羅美璃聰明,沒有羅美璃勇敢,甚至沒有羅美璃漂亮,她沒有羅美璃所擁有的一切魅力;她有的,只是一成不變的溫柔如水,九曲柔腸內的花花心思,說白了,根本就是個扔到人堆裡找不出來的泛濫女人。
用一個平庸不堪的沈新柔,換冰雪聰明的羅美璃,歐陽明軒今日的所作所為,他一定會後悔的!後悔到腸青腸斷!
世上沒有後悔藥,事情,早在它發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指明瞭未來的方向。
韓王嗟噓不已,而今,他說得再多的話,也亦是空談,歐陽明軒都不會再聽得進去。
兩人站在臺階上,望著遠方。
雷君凡大步趕了過來,雷耀跟在後面,提著個藥箱。
雷君凡沒有理會站在外面的兩個人,直接進了房,羅美璃已然臥在床頭,微笑著等他。
歐陽落雁從雷耀手裡接過了藥箱,開啟後,擺在床頭的小几上。
“準備好了嗎?”雷君凡今天穿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