璨愛憐的撫摸了下她的臉,道:“看出來了!”霜合又是一笑,可笑容卻有些倉皇無力。
伊璧如果然還在鋪子裡忙碌,見幾人結伴而來,便知來意,忙將手中的活交代出去,“你們坐坐,我這就可以走了!”
彭子謙點頭,略坐了一會兒,還是站起來走到內堂幫著料理,伊璧如見他進來,略有些詫異,但想霜合和曹璨均在外面,也就淡笑釋然了。她將貨物放上櫃子,墊高了腳卻有些夠不到,險些摔了一跤,幸好被彭子謙扶住身子,他緊張道:“小心!這些事放到這裡給他們做就是了!你以後少操點心在這鋪子裡!”
伊璧如方覺得有些不對勁,也顧不上貨物了,只愣愣的瞧著他,彭子謙笑道:“我臉上有什麼嗎?你怎麼這樣瞧著我?我們該走了!”伊璧如回過神忙點了點頭,彭子謙替她將亂了的頭髮掠向耳後,很自然的拉著她的手往外走去,伊璧如心中一動,目光發愣的瞧著他牽住的手,彭子謙走出兩步察覺她未動,又轉過了頭來,問:“怎麼了?”伊璧如仰頭笑道:“我們……就這樣出去嗎?”彭子謙道:“當然不是,出了門,我自然便放開你的手!”
伊璧如心中又黯然下去,卻聽彭子謙又道:“免得霜合他們笑話我們!”伊璧如一雙秋水明眸瞬間點亮,驚喜的瞧著他,他卻只是瞧著她笑,也不說話,伊璧如羞斂道:“那我們出去吧,也不必拉著,免得合妹妹突然進來了!”
話音未落,就聽霜合在外面叫道:“磨磨蹭蹭,唧唧歪歪的在幹什麼啊?你們兩個再躲在裡面不出來,我可就進來了……”
“這丫頭!”彭子謙好氣又好笑,伊璧如推他出去,出門前忙斂住了一臉笑意。
席間,彭子謙叫了一壺酒,與曹璨把酒暢飲,好得似乎是多年不見的兄弟,把霜合和伊璧如都似忘了,霜合看得好氣又好笑,前一刻還劍撥弩張,恨不得處之而後快,哪有好得這麼快的?簡直是比女人變臉還快!
伊璧如雖也有些無語,但好在心情好,不與二人計較,反倒是殷勤添酒。
彭子謙輕撫著杯沿,嘆道:“想不到我二人也有一日會坐下來把酒言歡!”
曹璨道:“國家興亡,本就不是我倆之錯,世事沉浮間,本就沒有對錯,有的只是立場,彭兄,以你的才幹,若能拋棄過往,前往汴京,何嘗不能有所作為?”
彭子謙道:“宋朝能人甚多,我不過是燕雀之志,如此才德居於蜀中已是足夠!曹兄將門之後,確乃鴻鵠也!必有一日如大鵬展翅,飛行萬里雲霄!”
“好啦,好啦,什麼燕雀什麼鴻鵠的,還不都是天上飛的鳥,我只知道你們再不吃菜,菜都涼了!”霜合狠狠的打斷他們,逼迫二人吃菜。
兩人相視一笑,低頭不語。旁邊伊璧如也是一笑,霜合瞪了她一眼,道:“他們可以笑,你不可以笑!”
伊璧如很無辜的說:“為什麼他們可以笑,我不可以!”
霜合道:“他們打趣我,我可以忍了,但是我又沒管著你,你就不能笑話我!”
伊璧如誇張的說:“原來你還有自知之明啊?管家婆,以後娶你的人耳朵有的受罪了!”
“才不呢!”霜合扭頭開始吃飯,不理她了,可嘴角卻壓抑不住的笑。
不一日,霜合見彭子謙正在收拾行囊,問道:“子謙哥哥,你要去哪裡?”
彭子謙回身笑道:“去金陵。”
霜合不安的問:“怎麼又去?”
彭子謙不由笑道:“只是去故地重遊,與你如姐一塊去的,我也打算結束魚巖幫,當初建立它的意義已經不復存在,如今將它解了,倒也是恰是適合!”
霜合眨了眨了眼,道:“真的麼?那麼大山書,宇墨哥哥他們呢?”
彭子謙道:“他們已自有自己的去向,我不必再為他們擔心。倒是宇墨北歸後,總是悶悶不樂,若他還沒離去,你有空多去看望他!”
霜合點了點頭,道:“你們要去多久?什麼時候回來?”
彭子謙道:“不一定,也許會呆上一年半載就回,也許會雲遊天下,我與她皆是想往外走去!”霜合鼻頭酸了酸,好像那個要離開的人是她不是彭子謙,好像是自己要嫁遠門了,那樣傷心難過,彭子謙拍拍她的臉,心裡也是一陣抽痛,但是,卻是非離去不可了。
日近中午,霜合洗淨雙手做羹湯,雖然那手藝十年如一日的差,但還是如往常一般在廚房裡忙活開來,往日在這竹林木屋生活的點點滴滴都回溯在心頭,一起嬉笑打鬧,一起挨寒受凍,一起……眼淚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