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北宮風敏銳的捕捉到這兩個字眼,驀的一驚。一瞬間的神色,變幻複雜,卻不過眨眼間,他的表情已是一片的澄淨,雙眸之中的神色哀然欲絕,臉上的笑意卻淡而希薄,像透過千年冰山漏出的一縷陽光,帶著深重的寒氣,又似在夜霧深重的林間裡飛過的幾隻螢火蟲的光芒,微弱而遼遠。
??一一突然間覺得很冷。而他這種似是愕然,又似是自嘲的吐出的這個字眼,卻是生生的像挖出了自己心,當著她的面,毫不留情的捏碎,也將他們剛剛才坦白的心,毫不留情的隔離。
肩上的一雙手那壓軋的力度,幾乎要將她輾成了碎片,她咬了牙的忍住,深吸一口氣,給他一個溫柔的笑。
“王爺,你弄痛我了!”
“哦!是本王疏忽了!”他慢慢的鬆開手,定定的看著她,極輕又極淡的說。那眉宇之間陡然出現的愴然與嘲諷,是那樣的明顯與苦痛。他忽然間的退開一步,拱手道:“娘娘,剛剛臣弟不知昔日的一一已成娘娘,臣弟多有得罪!還請娘娘恕罪!”
“早知娘娘會有今日,是風,奢望了!”他起身,抬眼,唇角一縷淺淺的笑,異常的淒涼。
皇兄,你的動作,好快!
剎那間,空氣中除了那濃濃的血腥之味,尤多了一種叫做傷痕的東西。清風過崗,藍天白雲,一切的一切在一瞬間,變得那樣的灰暗與死寂。一一看得心痛,可當著楊和的面,她卻不能多說什麼,只是伸手晃著他的衣袖,祈求的道:“王爺。。。。。。”
“娘娘請自重!”冷不防,他猛的抽離,面無表情的離她三尺之遠,一臉的平靜,“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娘娘,剛剛是臣弟,逾越了!”
你到底想要什麼
沒有任何多餘的話,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心,再一次變得空落落的,明明看得見,卻抓不住,只是任著它一味的沉淪,沉淪,再沉淪,直到,沉入那無底的黑暗深淵,摔得粉身碎骨,淚無存!
前一刻,還歡喜得躍上雲宵的一顆心,在這一刻,碎得點滴不剩!
“沈!”驀然,他沉聲叫著,幾乎是同時,一身墨衣的沈童放下了滴血的劍,冷漠的答:“稟王爺!除楊公公之外,無一活口!”
因為他必須要手拿令牌去喝退天牢的官兵,因此晚來了一些,但也沒晚來多少。王爺與一一的糾纏,他也恰巧的看在心底。所以,才會有了這後來的殺人滅口!一劍封喉,乾淨利索!
皇上與王爺雖然是手足情深,但該做的事,卻必須要做!
“好!我們走!”北宮風沉聲低贊,毫不猶豫的越過身側的人兒,又越過跪地的楊和,腳剛邁了兩步,又驀然停下,厲聲警告:“楊公公!今日之事,若有半絲的風吹草動傳出,本王絕不輕饒!”
楊和急忙應著,連道不敢!北宮風冷哼一聲,甩袖而去。一一苦澀的伸手,最終緩緩的收回。沈童手腳利索的將那些被滅口身亡的侍衛一腳一個的踢入崖底,隨後,若有所思的望她一眼,也緊隨而去。
一一滿心的紛亂,眼望著北宮風絕決的背影,她真的不知,要如何解釋才對。
悵然若失中,一一忍不住的咬起了牙!果果,這個妖孽得過分的女人,到底,你想要幹什麼?!
“娘娘,請回宮吧!皇上,怕是等得急了!”半晌,楊和暗鬆一口氣的爬起,恭恭敬敬的請著一一。冷不防,一一驀的抬眼,逼視於他,唇角半勾,冷笑聲聲:“楊公公真是忠心為主呢!卻不知楊公公對今天的事如何看待?卻不知,那派人來劫持本宮的人,與楊公公當真無半點關係?哼!楊公公故意在王爺面前點明瞭本宮的身份,到底,是想害本宮呢,還是想害王爺?!”
秋水為神,玉為骨
一一句句如針,尖銳又犀利的直逼著,楊和剛剛放下的心驟然間的又吊了起來。冷汗瞬間布了滿臉,四肢發顫,唇白失血,竟是比剛剛被逍遙王威脅時的驚嚇,還要大。
一一厭惡的看他一眼,甩手嘲道:“夠了!本宮不稀看你這般半死不活的樣!走吧,你不是說皇上等急了嗎?”
“哦呵呵呵呵呵呵!真是許久不見呢。聖子大人,您這般急色匆匆的,是要去哪兒呢?”
一襲青衫行至桃林,任它灼灼其華亂欲人眼,卻仍是亂不去墨衍那顆淡泊的心,疏離的笑。果果嬌笑著轉出,妖紅的衣袖揮落,帶起滿樹的夭華之雨,鋪蓋了整個桃林,盡情的綻放,妖嬈的墜落。
花落,雨盡。
一身的紅衣盡數展著,妖豔刺目,少了些出塵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