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問道:“怎麼這樣說?”
之前那人壓低了聲音道:“她以前不岔長公主嫁為平妻,所以不希望皇上被立為太子,可沒少幫過安親王的忙……甘將軍亦是。”
聽話的那人極為驚訝地“啊”了一聲,“這話當真?”
“自然是真的!我可是她身邊的陪嫁丫頭,還騙你做什麼?皇上登基之後,她全倒是收斂了,可是,這種事怕被人給牽扯出來呀。”
那兩人的聲音越來越小了,程夫人的眼睛卻越來越亮,她覺得自己有了提出分家的本錢了!
侯府的宴會如常的進行,因為岑柔懷了身孕,三奶奶又不方便出來見客,因而只有鬱心蘭和二奶奶陪著長公主、甘夫人應酬那些個貴婦和小姐們。
赫雲彤尋了時機將鬱心蘭拉到一旁問,“二姑娘怎麼沒見人?”
鬱心蘭輕嘆一聲,“二姑娘心情不好,不想見客。”
原本侯爺看上的幾個年輕才俊,都紛紛落馬,錢勁雖然戴罪立了功,免了死罪,卻也被貶為八品軍校,又得從軍隊的底層開始熬起。侯爺倒沒嫌棄他的意思,可他卻拒絕了侯爺的好意,說是自己已經有心上人了,不願耽誤二姑娘。
赫雲慧眼見著就要十八了,連個低嫁的親事都定不下來,這打擊不可謂不小。
赫雲彤聽得直嘆氣,“早知道如此,我當初就不當攔著她嫁與莊郡王的。怎麼說,莊郡王也是熟人,知根知底的,決不會虧待了二姑娘去。”
鬱心蘭極不贊成這句話,只是不知赫雲彤怎的會突然提起這事兒,“難道唐寧又來找你說道了嗎?”
赫雲彤搖了搖頭:“沒提,只是說她治了這麼久,卻沒什麼起色,怕是難有身孕這類的。”
無緣無故說這個,怕是別有用心。鬱心蘭蹙了蹙眉,難道莊郡王仍是不死心,莫要同定遠侯府結親嗎?
因為只是接風酒,所以定遠侯府並沒有安排宴會後的活動,賓客們用過晚宴,閒聊了一陣子,便陸續告辭了。
侯府這邊才剛剛安靜下來,一道玄黑的身影便飛入了御書房內,單膝點地,向建安帝稟報了侯府的動向,“幾位王爺和諸位大臣用過飯便告辭了,只有賢王多留了片刻,去後宅看了看赫雲將軍的一雙兒女。”
建安帝聞言,只是點了點頭,“下去吧。”
那人立即便消失了。
黃公公在一旁笑道:“侯爺還是與以往一般,不願拉幫結派。”
建安帝闔上眼睛,略有些疲憊地道:“他這個人,朕倒是信得過的,可是甘夫人與諶勇如何會認識?他們聊了些什麼?”
這樣的話,黃公公是不敢回答的,也無法回答,只能在心中默默地道:如今朝廷裡的局勢太不明朗,侯爺堅定的當孤臣,本是皇上十分欣賞的,甘夫人您可別脫侯爺的後腿呀。
此時又有一名劍龍衛飛身躍入御書房中,向著皇上稟道:“閔管家已經交人帶回來了。”
建安帝的眼睛一亮,忙道:“快,帶去暗室。”說著起了身,直往寢宮內的暗室而去。
……
六月二十日,皇后賜荷花宴於御花園。因是交際型的宴會,不必穿正裝,一眾的世婦、命婦、貴女們,打扮或者富麗或者優雅,在御花園裡分花拂柳的穿行。
長公主與皇后諸妃坐在清涼的大殿裡閒聊,甘夫人板著臉坐在太液池的欄杆邊,她的面板不白,自認自然是不怕曬太陽的,鬱心蘭則在離她十來步遠的柳蔭下直嘆氣。
前兩天,程夫人拿甘夫人曾相助過安親王一事,吵著要與侯府分家。侯爺震怒異常,尋了甘夫人過來問話,甘夫人一開始是不承認的,後來程夫人就供出了證人,以前甘夫人的陪嫁丫頭,現在給了侯爺當小妾的繁蔭。
繁蔭可沒甘夫人這般硬氣,被侯爺一喝,便什麼都說了。
原來幫著安親王不想讓皇上登基,倒不算是大錯,可是後來當侯爺知道當年遇襲一事,是甘將軍為安親王策劃的之後,便真的是驚呆了。
甘夫人無處抵賴,只得認了。程夫人也沒想到會問出這樣的結果來,甘將軍若是罪名成立了,那邊連坐的必定有定遠侯府,分家了也沒用,她終於是老實了。
侯爺當即禁了甘夫人的足,可是這樣的宮宴,卻是不能不讓甘夫人出席,長公主便派了鬱心蘭盯梢她,不讓她與任何人接觸。
莊郡王入了宮後,尋了個時機,悄悄來到母妃的宮中,向母妃打聽,“前日晚有個姓閔的帶了個婆子入宮,母妃您知道是什麼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