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帝差點沒被這個逆子給氣得暈厥過去,想也不想地隨手抓起桌案上的一樣物品,狠狠地砸了過去。
明子期側身一避,伸手一撈,看了一眼,大喜,“前朝的三彩雙獅戲珠鎮紙?好東西呀!兒臣謝父皇賞,不過這東西是一對,父皇不如將另一個也賞了兒臣吧。”
建安帝這才發覺,隨手砸過去的,竟是自己最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的一個鎮紙,當下清了清嗓子,“胡扯,朕何時說賞你勒,還過來。”
明子期從腰間掏出汗巾子包妥當了,往腰帶上一系,拱了拱手道:“父皇您龍手一抬,出手無悔的。”又扭頭朝黃公公道:“黃總管可要記得在賞物冊裡記上一筆,別日後又說這鎮紙是我偷拿的。”
黃公公抽了抽嘴角,這話要他怎麼接?要他怎麼接?
建安帝深知這個兒子的臉皮厚度,那是長戟都戳不穿的,他只好瞪了明子期一眼,“找你是來談正經事的。”
明子期立即低眉斂目,雙手垂於身側,作洗耳恭聽狀。
瞧見他這副樣子,建安帝的手又癢了,在桌上拿起一物,細看一眼,放下,再拿起另一物,細看一眼,又放下……好吧,這御書房裡書桌上的用具,全是他最喜愛的,哪個都捨不得砸過去,那叫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呀。
“果莊那邊果然是在煉玄鐵麼?”
“是,兒臣今日上午不就向父皇您稟報過了嗎?”
建安帝氣到內傷,“問你話直接回答就是了,囉裡囉嗦做什麼?你今夜就帶人去搜查,將那裡的人一網打盡。”
建安帝直接下令。
明子期詫異地看向父皇,“不是說要等到調查出幕後之人再動手嗎?可以想法子激一激他們,卻不必將人都抓起來吧,這樣不是斷了線索了嗎?”
建安帝冷哼了一聲,“朕不想等了,是人是鬼,抓了那個胡老闆審就是了。”
他已經夠有耐性的了,原本的確是要等到獵物進籠再行動手,可是他現在發覺,有妄念的人不止一批,相互牽扯著,都在按兵不動,那還不如干脆打草驚蛇,說不定藏在草叢裡的蜈蚣、蠍子、豺狼虎豹也會跑出來幾隻。
明子期還是覺得不妥,“這樣一來,會逼那些人提前動手的,父皇您這邊若是沒有準備妥當,萬一……”
建安帝擺了擺手,“沒有萬一。”
明子期蹙眉道:“可是這樣一來,就怕對方有些暗子不會動用……日後又有得麻煩,況且,那胡老闆說不定只認識中間人,幕後之人,或許躲在暗處,並不會現身。”畢竟只是一處兵器加工坊,最多少了些助力,總不至於為了這個拼命。
建安帝斜乜著他,“如何逼他們動手,並且動用所有的力量,這就是你的事了,下去好好想一想吧。……若是你覺得靖兒可以信任,找他商量亦是可以的。”
明子期驚愕地一抬眸,發覺父皇的眸光似笑非笑,頓時便明瞭,他私下找連城幫忙的事兒,並沒能瞞過父皇去,當下又嬉皮笑臉地道:“父皇如何吩咐,想來也是覺得連城哥可以信任啦。”
建安帝輕哼了一聲,隨手打發他走了。
鬱心蘭用過晚飯,正在跟連城下棋,五子棋,她已經連輸五盤了,這一盤眼瞧著也要輸了……這女人在自己心上人面前,就是格外驕縱一些,鬱心蘭竟輸得有了絲火氣,心中不滿地哼道:明知我棋藝差你一籌,居然也不讓讓我。
正在那裡哼哼唧唧地不肯落子,想磨得赫雲連城自己主動說,這盤算我輸了,接過赫雲連城這傢伙,做什麼事都一本正經,就是不說這話兒,反而朝著她道:“你還下不下!不下我就去看書了,反正你也不可能贏。”
士可殺不可辱呀!
鬱心蘭氣哼哼地落下一子,赫雲連城搖了搖頭,“這不是自尋死路麼?”
“要你管!”
赫雲連城看著腮幫子鼓起老高的小妻子,心中暗暗發笑,正要落子時,曜哥兒順著如意雲紋羊毛地毯爬了起來,伸手抓住了父親的褲管,赫雲連城一低頭,手中的棋子跌落到棋盤上。鬱心蘭低頭一看,哈哈大笑,“你下錯了,舉手無悔。”立即在一旁落下一子,這下子局面立馬改了過來。
赫雲連城笑了笑,彎腰抱起兒子,一邊逗兒子一邊與妻子下棋,這一句自然是鬱心蘭贏了……雖然有點取巧,可贏了就是贏了。
鬱心蘭志得意滿,向寶貝女兒招手,“悅兒寶貝,到孃親這來。”
悅姐兒只是趴在地,努力仰頭看著孃親,咯咯直笑。女孩兒的骨頭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