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家只有王夫人一個嫡母的話,王夫人自然會為鬱心和爭取前程,王夫人自己是沒兒子的,百年之後總要有個送終的人……
於是,她臆想著,溫夫人是有兒子的,一定會壓抑自己的兒子,日後鬱心瑞當了官,更加可以隨意處置她們母子兩……所以她才會一門心思地要除去溫氏。
她很後悔。
可惜後悔永遠只能是後悔,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她無力地搖搖頭,緩緩地道:“妾婢一念之差,以為自己能做平妻,所以才……妾婢知錯了,求老爺和老祖宗責罰。”
鬱心蘭冷冷地看著秋容,正要問她為何會有這種想法,忽聽軟榻上的孃親輕輕喚了自己一聲。她忙走過去問道:“孃親,怎麼了,覺得不舒服嗎?”
溫氏柔柔一笑,抬手幫女兒將一縷頭髮順到耳後,輕聲道:“時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鬱心蘭睜大眼睛看著孃親,這種時候要我走?
溫氏溫柔地道:“娘知道怎麼辦了,為了你的兩個弟弟,娘也不會再忍了,你不必擔心,回去服侍你公婆和夫君吧。”
鬱心蘭低頭想了想,我的確不可能永遠代孃親處理事情,這事兒已經明瞭了,讓她自己處罰秋容也好,長長心性兒。於是,她便笑道:“如此,女兒便告辭了。”
又向鬱老太太和鬱老爺施了禮,告辭出府。
一連三日過去,鬱心蘭回門參加幼弟的洗三禮時,才從紫桂的口中得知,秋容“病”了,病得很重,沒幾日便去了,因只是個小妾,鬱家只為她準備了一口薄皮棺材,鬱心和自始至終不知生母死亡的真相;而王夫人,因為她發毒誓說她絕對沒有指使秋容,鬱老太太和鬱老爺便相信了……這年代的人相信鬼神,敢發毒誓自然是心中無愧的。
可是,鬱心蘭恨恨地想,也得看王夫人的誓言是什麼吧?沒指使算什麼,若是暗中挑唆、誘導,難道就不算犯罪嗎?
待客人走後,鬱心蘭坐到床邊陪孃親聊天,自然就說到了王夫人免責一事。
溫氏柔柔地一笑,“我知道,可是秋容不指證,沒有證據,咱們也奈何她不得,不如裝作不知,讓她愈發自大,日後總會露出馬腳來。以前我事事相讓,因為她是妻我是妾,如今既然身份不同了,我自不會再這般好欺。害人的事我不會做,但防人應當還是防得住的。”
迎著孃親溫柔中帶著堅定的目光,鬱心蘭只得壓下心頭的擔憂,笑了笑道:“您能想通自是最好……若有什麼事,多問問老祖宗的意思,也好多個人幫忙拿主意。”
溫氏輕笑著拍了拍女兒的手,“瞧你這話,好象你是當孃的人似的。”
鬱心蘭也噗嗤一笑,她跟溫氏,的確好象是反過來的。
溫氏忽然遲疑了一下,鬱心蘭輕嗔道:“孃親,有什麼話就直說嘛。”
溫氏聽後,這才笑道:“是這樣的,你三姐的嫁妝,我自然是要出一份的,可你也知道,孃的手中現在哪有什麼銀錢?我想來想去,你的果莊正好不想經營了,不如先給了她做嫁妝,待日後娘有了銀子,這贖莊子的銀子,娘一定會還給你的。”說著臉露紅暈,“若是向別人除欠,別人也不會願意……娘只好厚著臉皮來求你了。”
若是別的東西,鬱心蘭二話不說就會雙手奉上,她怎麼可能不幫孃親撐場面,可果莊卻不行。
其實她有不少好的陪嫁品,可孃親獨獨提到果莊,就真是古怪了。
“娘,你怎麼會想到要果莊的,鬱玫親口找你要的麼?”
溫氏搖了搖頭,指了指新提上來的大丫頭紫羅道:“這丫頭給娘出的主意。”
鬱心蘭淡淡地瞥向紫羅,平聲問道:“你怎麼會想到要我的果莊的?”
紫羅心中一跳,忙跪下回話,“婢子前兩天去廚房交待飯食時,聽三小、姐身邊的丫頭們談論三小姐的嫁妝,三小姐似乎想多要幾個莊子,畢竟莊子才能再生銀子,可府裡頭在京郊只有兩個莊子了,還得留一個給五小姐。婢子又聽她們提到四姑奶奶的果莊都不想要了,這才回來給二夫人出了這個主意。”
鬱心蘭細細地檢視紫羅的神色,掂量著她應該沒有說謊。奴婢們私下議論主子的事再正常不過了,可是提到主子想要什麼嫁妝……除非是鬱玫自己透的口風。而後又談及自己的果莊,這必然是事先安排好,故意讓紫羅聽到。
鬱玫想要果莊?這應該是十二皇子的意思吧?
鬱心蘭心裡輕笑,面上卻是無奈的表情,歉意地朝溫氏道:“孃親,果莊女兒早就放話拋售了,如今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