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官不單是要有學問,更要有人脈,所以這才將家人都聚在一起,希望能處得熱絡一些。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多是相處出來的。
熱熱鬧鬧吃過團年飯,鬱老爺請準女婿十二皇子和三位女婿、幾位有出息的子侄到書房閒談,其餘人則回了內宅,鬱心蘭這才正式拜見了大伯父和二伯父,給四叔、五叔、六叔也見了禮。眾人一同圍著鬱老太太說笑了一陣,赫雲連城來接鬱心蘭回府。
鬱老太太忙道:“應當的,天黑之前得落屋。”
小夫妻兩攜手登車,馬車出了鬱府,鬱心蘭便問,“怎麼?父親說了什麼話讓你不高興了麼?”
赫雲連城微訝,他的表情應當與平時沒有什麼不同,小妻子是怎麼察覺出他心情不暢?垂眸看她,長長的睫毛輕顫,一雙秋水明眸裡,承載著滿滿的關心,漆黑如玉的眼仁倒映出他的影像,彷彿用憐惜和關切將他緊緊包裹起一樣。
他的心不由得一軟,原本微暗的心情也拔雲見日,輕輕一笑道:“沒什麼,就是說來說去,相讓我輔佐十二皇子罷了。”
……
送走了諸位女婿,鬱老爺的幾位兄弟也各自帶著家眷回西大院,鬱老太太獨留了鬱老爺和溫氏說話。
鬱老太太並沒避著溫氏,直接問鬱老爺道:“談得如何?”
鬱老爺輕嘆一聲,“四女婿不答應。”
溫氏此時還被矇在鼓裡,完全不知老祖宗和老爺在說些什麼。
鬱老爺只得解釋一番,也是有讓她出面說和的意思,“年初時,朝中臣子多有上書,言道應當早立儲早安邦,只是我反覆揣摩聖意,似乎並不想立儲。”
說到這鬱老太太贊同地點了點頭,向溫氏說道:“如今聖上龍體康健,自是不願的。”太子即是下任君王,可下任君王卻不能算是君王,若是等到這張龍椅等得太久了的話,只怕會滋生變故。
鬱老爺輕嘆,“正是如此,如今聖上心意莫測,原本我是不願鬱家牽扯進立儲之爭裡面,可王氏瞞著我將玫兒的名帖報上禮部,如今玫兒已被指為十二皇子正妃,我們鬱家已經與十二皇子同乘一條船,生死與共了。”
說到此處長長一嘆,“十二皇子是有心爭的,日後若是他人登基,少不得要被排擠,就如安親王和謹親王一般,咱們鬱家也會被牽連,因而我想,還不如幫十二皇子爭一爭,或許有幾成勝算。”
接著他分析了一下朝局和幾位皇子的所長。如今有能力爭這儲君之位的,也就是九皇子、十二皇子、十三皇子和十四皇子。
九皇子被皇上猜忌了幾年,可隨著赫雲連城的步步高昇,想必皇上對九皇子的猜忌也漸漸小了,何況最近還讓九皇子上朝中政,這種種跡象表明,皇上有意讓九皇子參政了,九皇子的生母德妃出自安國公府,家中亦是有實權的,在朝中亦有根基。
十三皇子原本是沒有什麼機會的,生母敬嬪只是一方縣令之女,沒有外祖家的勢力,可現在卻娶了王姝為正妃,王丞相早就有意送女兒入宮,相讓王家出個皇后,以前被皇上拒絕過多次,這次總算是如願了,雖說暫時隔了一層,但若王丞相全力支援十三皇子,那麼十三皇子倒成了最有實力的一個……王丞相的勢力,皇上都要忌憚的。
十四皇子是個不拘的人,似乎不愛朝政,以前鬱老爺有心將女兒配與十四皇子,也正是因著這一點,若是一開始就不曾爭過,日後的新君也會高看十四皇子一眼。只不過,十四皇子始終是現金唯一的嫡出皇子,朝中堅持立嫡不立賢的老臣大有人在。
至於十二皇子,生母劉貴妃出自安慶侯家,掌管了全國的鹽業和礦業,家資豐厚,他為人謙和素有賢名,朝中許多大臣也慕名歸附……
說到最後,鬱老爺當著祖母的面,拉著溫氏的手道:“只不過,只是有銀錢還是不成,泰小王爺是十二殿下的伴讀,手中掌著朝中一半的官員考核權,這是一大助力,若是能再有一個有實力有兵權的將軍支援的話,那麼十二皇子就穩操勝券了。”
這位有實力有兵權的將軍是誰,溫氏再不懂朝政,也知道是說的四女婿赫雲連城。
鬱老太太亦是輕嘆,“我們這也是沒法子,已經與十二皇子站到一條船上去了,若是不能同心協力,只怕日後會被狂潮淹沒了去。你是蘭兒的親生母親,由你出面說服蘭兒,再讓蘭兒說服四姑爺比較好。”
溫氏有點暈頭,卻也知道這裡面干係重大,況且蘭兒是個有主意的,並不是她能勸得動的,因而不敢輕易應承,只道:“媳婦盡力而為。”
鬱老爺還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