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丞相應當不會不理會她,而若直接求娶王姝,又未免太著痕跡,另外,也是因為王丞相的根基過於博大深厚,父皇不可能不忌憚,所以拐著彎兒與他做親戚才是上策。
只是今日鬱玫這般行事算怎麼回事?他幾次三番拉攏赫雲連城都沒成功,還在與秦肅想著對策,卻不曾想自己的未婚妻居然出來扯後腿。聽秦肅說,赫雲連城似乎還挺寵他那個小妻子的,想來也是,那般的美貌,是個男人就會動心吧?
忽地想起今日一身正裝的鬱心蘭,他還沒見過哪家命婦能將四品正裝穿得如此高貴典雅而又不失嬌柔的……
還未等十二皇子將飄遠思緒拉回來,劉貴妃又不滿地繼續道:“此時已經關鍵時期,她一個即將當正妃的女子,要如何行事,按理也應當先遣人問問你的意見,這般私自作主,太不穩妥,也太不將皇兒你放在眼裡。”
這句話讓十二皇子心頭湧上一絲不快,他也覺得鬱玫太過自專,哪裡有女子應有的恭順?
母子倆商談了一番,也沒弄明白鬱玫此舉的涵義,最後,決定明日由十二皇子親自上鬱府,問一問鬱玫。
第二日是初二,是嫁出門的女兒攜夫君回府拜年的日子。
赫雲連城與鬱心蘭早早地起身,先去辭過了父母親,兩人一同乘車來到鬱府。馬車直達二門,鬱心蘭乘府內的小轎直接進了內宅,而赫雲連城則在小廝的引路下去了前院正廳。
鬱家的女眷都集中在梅院的東暖閣裡歡聚一堂,外在祖籍寧遠的大老爺和二老爺也攜家回京過年。鬱老太太聽到外面唱了鬱心蘭的名兒,忙道:“快進來,外面冷,到裡面暖和暖和。”
鬱心蘭一身姜花黃的海棠春睡紋刻絲褙子,天藍色滾金邊的百子裙,身披白狐皮大髦,進了大廳,脫下大髦讓紫穗掛到衣架上,先在暖閣的屏風外站了站,去了去身上的寒氣,才轉過屏風直走進去,目不斜視,也不待紫穗拿出軟墊,便撲通給老祖宗跪下,連磕了三個頭,嬌柔軟糯地道:“蘭兒給老祖宗拜年,願老祖宗福如東海、身康體健、事事順遂。”
鬱老太太笑得眯了眼,親自下了炕,伸手扶起鬱心蘭,心疼道:“快起來,這麼冷的天,雖說燒了地龍,卻也不能這樣跪在地上,萬一著了寒氣如何是好?”
硬拉著鬱心蘭到自己身旁的炕上,從炕桌下的小抽屜裡拿出一個荷包,遞給她道:“拿著,年年勝意。”
鬱心蘭笑吟吟地接過。便有一個女人打趣兒道:“這位是四姑奶奶吧?怎麼我覺著老祖宗給四姑奶奶的荷包格外不同一些?”
她這般一說,另有幾人笑鬧道:“可不是麼?賞給咱們的荷包可沒這麼大。”
鬱老太太笑罵;“你們這群皮猴子,我待哪個不是一樣的?什麼這麼大這麼小的。”
鬱心蘭輕嘆:“老祖宗也不說句話讓孫女得意得意,孫女可不就是看中了老祖宗的紅包又大又沉,特意巴巴地一早趕來的麼?原來都是與旁人一樣的?”
眾女眷便鬨笑了起來,鬱老太太也輕拍了鬱心蘭一掌,“說什麼胡話呢,你個公主府的大少奶奶,還巴巴的看著我這點子壓歲銀子?”
眾人又笑鬧了一通,鬱老太太便指了剛才答話的那名容長臉的中年女子道:“那時你大伯母,於氏。”指著鬱於氏身邊的圓臉女子道:“那是你二伯母藍氏。”
鬱心蘭忙過去給兩位伯母見禮,二人不敢全受,她們都是白身,雖是長輩,卻也不敢過於拿大,側了側身,避了一半禮,然後又還了個半禮,送上各自準備的見面禮。鬱心蘭笑著道了謝。
大伯母指著自家的幾個媳婦和姑娘給鬱心蘭認識,二伯母亦然,眾晚輩互相見過禮後,才又坐下聊天。
鬱大老爺有一妻一妾,大伯母生了三女一男,男孩兒已經二十歲,名鬱章,在族裡行二,人稱二少爺,鬱大老爺開始想讓兒子入仕,可鬱章讀書著實不行,只得放棄了,現在他已經隨大伯開始學習經商,日後必定是掌管鬱家田莊店鋪的。三個女兒分別叫鬱珏、鬱瓊、鬱玢,都是嫡出,鬱珏已經出嫁,另外兩個堂妹卻連親事都沒定下來。鬱大老爺的妾室也在暖閣內,就站在大伯母的身後,但是並無所出。
鬱二老爺只有一妻,膝下無子,只有一女,鬱珍,即將及竿,亦未定婚。
鬱心蘭知道這兩位伯父都是管理鬱家祖產之人,相對來說,經濟比四老爺、五老爺和六老爺都要寬裕得多,見幾位小姐身上的衣服飾物就知道。
大伯母對鬱心蘭格外熱情,總拉著她說話,話裡話外都是贊她好福氣,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