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人又尋上門來。
之前他將自己制火藥的技術吹得神乎其神,那人請他做幾種效果不果的火藥出來,他一一制好,試驗之後,果然如那人要求的一樣,要爆哪裡就哪兒,旁邊的東西居然可以不損一點。那人大喜,用大量的金錢來引誘他,要他製作大量火藥。
童普當時也覺得不對勁,可被錢迷花了眼,哪裡還會管那麼多,跟著那人住到了一處僻靜的莊子,安心制火藥,直到後來被人逼著到秋山,親自點燃了引線,事後又聽說了五位皇子殞沒的訊息,他才嚇得幾欲昏死過去。
可是事已至此,帶他去秋山的那人並沒有殺了他滅口,反而是將他介紹給了一位年輕公子,讓他以後跟著那名公子。
那名公子,就是謹親王世子贍養的男寵紅渠。童普在謹親王的別苑一住就是六七年,每天好吃好喝,還有美女相伴,他也就得過且過了。況且一開始行動還極不自由,今年開始,也沒人再拘束他了。
他以為,那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這年代不興打聽男人名字,一般都只報官職和姓氏,所以供詞上提到的幾個人名,鬱心蘭並不太清楚是誰。不過按童普所寫,與他聯絡的僅有一人,另外幾個人,是他留神偷聽了那人與紅渠的對話,而偷聽到的。
後續之事可以再商量,鬱心蘭現在比較感興趣的是,“童普是不是被嚇傻了?他當時是個啥樣?”
賀塵一想到童普大小便失禁、眼淚鼻涕滿面的樣子,就覺得噁心,這話兒實在是不好在大奶奶面前提,只說是“嚇得癱軟在地”,又不禁佩服地道:“大奶奶是怎麼想出將臉往後轉這一招的?之前嚇唬他,他怕是怕,卻還是強硬,直到看到那一幕,當場就軟了,膽汁都吐了出來。”
鬱心蘭嘿嘿一笑,這可是貞子同學的經典鏡頭,當然能把童普嚇破膽。她得意了幾秒,隨後謙虛地道:“也多虧了吳神醫的散煙。”
有散煙加深陰森的氣氛,再加童普做賊心虛,自然就能水到渠成。
鬱心蘭又關心童安氏,“她和小燿還好吧。”
賀塵忙答道:“吳大夫給她吹了點迷神煙,能一覺睡到天亮,事後不會想起什麼。”
鬱心蘭點了點頭,目前來看,只能這樣,可是,童普謀害皇子,卻是誅九族的大罪,恐怕日後真相揭露了之後,她和小燿都難逃一死。
想到這兒,鬱心蘭的心裡就沉沉的,吃進嘴中的醃楊梅,也變得沒了味道。
赫雲連城似是察覺了她心中所想,安慰性地撫了撫她的背,這種事,是無法求情的。
因為事先就定好的方案,嚇唬了童普後,給他聞一點吳為配的迷神香,有短暫的遺忘功能,還是將其放回去,免得打草驚蛇。但會派人悄悄跟蹤他,將與其聯絡的人,都收入視線之中。
所以今晚沒什麼要安排地事項,赫雲連城便揮手讓賀塵和丫頭們退下。只不過,他顯得有些煩躁,俊眉緊緊鎖著,嘴唇也抿成了一條線。
鬱心蘭忙問,“怎麼了?這些人都是官員嗎?”
赫雲連城搖了搖頭,“與他聯絡的那人,是御林軍中的校衛,並非高官,雖說是從後山進入山道,可也應當無法避過前方的暗哨,當時,應當還有人將哨兵給調開了。”
又指了其中兩個與她說,“這兩個人,都是謹親王府中的清客,梁王有了反意,謹親王竟也……他的清客,總不會無緣無故要謀害皇子。只不過,我總覺得有些怪異,卻又說不出哪裡怪。”
鬱心蘭前後想了想,到底不是偵查人員,一下子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拉著他坐到內室裡,確定兩人的談話不會被旁人偷聽了去,“我們慢慢地分析。先不論誰是主謀,先從原因分析起。我問你答,你覺得我問得不對,你就說理由。”
赫雲連城點了點頭。
鬱心蘭便問道:“目前指向的人是謹親王對吧?”
赫雲連城點頭。
“那謹親王殺害皇子的動機是什麼?是不是皇上沒有子嗣,就要從宗親的子弟中選擇一人,冊立為太子?”
赫雲連城應道:“是。”
“那就是有動機了,可有皇族血統的親王,並不是只有他一個吧?”
“嗯……有八個。”
“對呀,平王是皇上的堂弟,明駿是皇上的堂侄,雖說,比不上安親王和謹親王這樣,與皇上都是先帝的皇子,可到底也是皇家血脈。也就是說,若謹親王想將自己的兒子送入宮當太子,還有七個對手要剷除。”
“對!”赫雲連城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