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瞧,竟是十四皇子明子期,他一身普通富家公子哥兒的打扮,頭上一根紫檀木簪子,身上一件多餘的裝飾都沒有,顯然是不願被人認出身份。
赫雲連城淡然道:“表弟!”鬱心蘭也只是福了福。
明子期已經用過飯,本是要走的,卻跟著兩人進了雅間,笑嘻嘻的吩咐小二:“好酒好菜儘管上,我要跟表哥好好喝幾杯!”
“好嘞!”小二大聲應著,給三人盛上上好的新茶,一甩搭子退出了雅間。可就在門一開一合之間,隔壁間的客人剛好出來,一眼瞧見屋內的三人,便道了聲“真巧啊”,然後推門而入。
進來的一共有四人,其中兩人鬱心蘭認識,十二皇子和秦小王爺,另兩人卻只是恍惚有印象,應是在秋分宴上遠遠打過照面,只是男女有別,不能細看。
來了皇子,按規矩鬱心蘭便不能上桌了,而是縮到赫雲連城身後坐著。十二皇子卻笑道:“論起來你是我們的表嫂,這也不是宮中,還是同桌不坐著吧。”隨即轉頭向一名身穿月白色刻暗竹絞華衫的年青男子道:“十三弟,你還未給表嫂見過禮的吧?”
那人原來是十三皇子明子嶽,明子嶽真的依言起身,一躬到地,鬱心蘭忙側身避讓,又恭恭敬敬回了一禮。荷青色對襟長衫的年輕公子也施了一禮,“文淵給嫂夫人請安。”
鬱心蘭忙回了一禮,心中猜測,這文淵應是十三皇子的伴讀了。十三皇子看起來秀秀氣氣的,話不多,文淵京是斯斯文文極少開口……沉默二人組。
赫雲連城也是寡言的,桌上聊得熱鬧的便是十二皇子和十四皇子、秦小王爺三人。
鬱心蘭一面服侍相公用飯,一面自己斯文地品嚐,一面還要分心聽男人們聊天,偷偷觀察三位皇子之間的互二甲雙胍,倒也過得充實。
至少表面看來,三位皇子之間手足情深,不過,在宮裡長大的人,都是人精,心裡想什麼肯定不會露在臉上。
鬱心蘭對十三皇子有幾分好奇,從來只聽到旁人談論十二皇子和十四皇子,就連跟連城一樣備受皇上冷落的九皇子都偶爾有人提及,卻從未聽人說過十三皇子。
這回選妃,貴婦們都在議論,誰家的女兒會被指給十二皇子,誰家的會指給十四皇子,全都有意無意漏了十三皇子。可十三皇子的母妃也是個嬪啊,份位並不低,做皇子的人,低調成這樣,總覺得奇異。
那廂十二皇子明子信正好將話題拉到了選妃上,指著明子期嗔笑道:“你又溜出宮幾日了吧?今個兒母后還在絮叨,若你再不回宮,就指十個美人給你。”
明子期渾不在意,兩隻大眼彎成月牙,“隨便指多少個,只要沒搶了十二哥的心上人就成。”
明子信頗有幾分羞澀,拿眼睃了一下十三弟,輕嗔道:“別諢說,沒得讓十三弟擔心,壞了兄弟情誼。”
明子嶽忙道:“此事父皇自有主張,無論怎樣都是姻嫁天定,小弟不可能為此與兄長生隔應。”
明子期噗地笑了出來,明子信也邊笑邊嘆:“十三弟呀,你也太老實了一點,為兄豆你玩兒呢,做兄弟的哪能為個女人鬧不和,你說你要我說你什麼好呢?”
秦小王爺則含笑斟了一杯酒,遞給明子嶽:“都說十三殿下實誠,慎之今日才是信了。”
明子嶽面紅耳赤,也不多言,接過酒一口喝下,文淵擔憂地瞧著。不一會兒,明子嶽的臉色更紅了,秦小王爺又斟了一杯酒,文淵便替十三皇子攔道:“十三殿下不勝酒力,不如由在下替下這杯吧。”
秦小王爺笑得風流倜儻:“成!替酒的話,一杯換三杯!”
鬱心蘭瞧見文淵露出尷尬的神色,想來酒量也不佳。明子嶽便道:“還是我來吧。”文淵卻道:“殿下,您還在吃藥,太醫說了要禁酒……”
“得!我的錯!”秦小王爺一聽這話,便將酒杯搶了回來,“不知十三殿下有恙,慎之自罰一杯。”
說罷,一仰頭就喝了個乾淨,又笑著向十三皇子拱了拱手,可鬱心蘭分明從他眼中撲捉到了一絲輕蔑,大概是看不起這麼沒氣勢的皇子吧。
鬱心蘭又瞄了十三皇子一眼,身為皇子,這般老實,連普通官宦子弟的傲氣都沒有,會不會太假了一點?
或許是覺得逗一個不會反抗的人沒什麼意思,幾人又轉移了話題,說道宮中的瑣事上。明子信問道:“十四弟,那天見你跟黃總管要了一大匣子種子,難道你想種?”
明子期拿扇柄一指鬱心蘭:“表嫂誥封,我沒什麼送的,這不是想著表嫂有個果莊嗎,我便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