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不能當面反駁井禾的主張,憋得幾乎吐血。
“都有、都有,我們家也有。”賀江硬是把碗塞進井禾手裡,像是怕他還拒絕似的,竟是轉身飛快的跑了。
——難為他那麼龐大的身材,跑得倒是很快。
許凌亞輕哼一聲,音量憋得只有自己能聽見。但井禾似有所覺地轉過身,一眼看到一大一小兩個女孩兒眼冒綠光地盯著自己手裡的東西,不由笑出聲來:“也沒見餓著你們,怎麼饞成這個樣子?”
許凌亞下意識轉過目光裝出不在意的樣子。果兒卻高聲叫起來:“公子,那是狼肉哎!果兒還沒有吃過哩!”
井禾笑著搖搖頭,“罷了,去放進鍋裡溫著,晚飯時添上吧。”
果兒歡呼一聲,接過碗跑進廚房。許凌亞的目光一路跟著她,直到果兒再次跑出來,才感覺到背後含著笑意的目光,頓時產生了一頭栽進土裡去的衝動。
醒悟
【許凌亞】
狼肉並沒有眾人想象中的好吃。不知是做法不對還是狼肉太老,總之味道又酸又澀,還帶著股腥臊味兒。許凌亞咬了一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果兒也只是出於“浪費食物會被老天爺用雷劈”的畏懼,才苦著臉將自己夾的一塊艱難地吞了下去。
狡猾的井禾等她們都吃過了,看了兩人的反應,碰也沒碰那碗看起來很香的肉。
於是飯後,桌上就只剩下一道菜還滿滿的,即便是果兒,也沒有勇氣吃第二塊。負責洗涮做飯的兩人面面相覷:怎麼辦?
按許凌亞的想法,這樣殘害自己寶貴胃口的東西就應該扔掉倒掉。但這些日子他已經清楚地意識到,在古代,在這種貧瘠的農村,肉是多麼珍貴的東西。
他如果說倒了這碗肉,只怕果兒會立刻不顧尊卑跳起來反對。
但要說吃,誰也沒有那種大無畏的精神。
許凌亞看著果兒,果兒看著許凌亞。
“要不,咱們把肉挑出來,切成絲,熬肉粥怎麼樣?”果兒猶豫不決地建議。
許凌亞堅決的搖搖頭——本來一伸脖子嚥下去就可以解決的噁心味道,變成細水長流來荼毒他的口舌?他才沒有那麼傻呢!
“肉老點兒也沒什麼,為什麼有股子羶味兒?”果兒皺著小鼻子,低聲抱怨道。
許凌亞猛地眼睛一亮。
要說羶味,許凌亞第一個想起的就是羊肉。到烤羊肉在中國可以算是風靡大江南北的夜市小吃街了,狼肉是不是也能比照辦理?
只興奮了一剎那,許凌亞又洩了氣。
烤羊肉都是用新鮮的肉,誰見過用已經熟了的還用不知名野菜超過的肉?
——不過……
許凌亞開拓思維,若有所思地盯著那晚黑褐色的肉。
——也許……可以試試醃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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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幹就幹,許凌亞和果兒合力將肉塊挑出來,剩下的野菜果兒狠狠心終於還是倒了。然後許凌亞準備了蔥薑蒜醋鹽,又辛苦地跟井禾描述茴香花椒辣椒等物的味道,好不容易弄到了一些口味相近又無毒的植物。許凌亞自己也不會醃肉,便把所有東西都放進一個罈子裡攪拌許久,估摸著基本混合均勻後,便蓋上蓋子,很忐忑地期待起來。
三天後,在果兒不斷催問“好了沒好了沒”時,許凌亞下定決心把“醃肉”拿出來,極小心地嚐了一口——自然不是他期待中的牛肉乾的味道,也不是之前騷狼肉的味道;初嘗時有一點苦澀,但隨即,混合了淡淡的辣味和鹹味的淳厚濃郁的肉香佔據了味覺,在唇舌之間徘徊不去,回味無窮——以上都是許凌亞自滿之下的天真的想象,客觀來說,那肉乾腥味是去了大半,但多種調料混合在一起,味道卻很是怪異,說苦不苦,說辣不辣,帶著一點鹹味,細嚼來又覺得有些甜……連口味要求很低的果兒都皺著眉頭,半晌也不知道怎麼評價,最後一拍手,總結說:“至少能吃下了!”接著又用崇拜的目光看著許凌亞:“夫人真厲害,連狼肉都知道怎麼打理!”
“也不算什麼,隨便弄弄而已。”許凌亞謙虛地說,心裡已經得意地冒泡了。
“這是在說什麼呢?這麼開心。”一個人逆著光線踏進來,許凌亞聞著熟悉的淡淡藥香,頓時繃緊了身體中的每一根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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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禾祖父留下的醫書雖然不多,但明顯沒有現代書籍中雜七雜八的東西,大多數內容都言之有物。即使有一二處因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