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沉被挾制,眾人並沒有太多理會,這是因為沈夢沉一落入君珂之手,便發出了暗中指令——不必管我,格殺勿論!
紅門教徒生死都握於沈夢沉之手,不會違拗他任何命令。
所以君珂挾持了他,卻到現在連討價還價的機會都沒有。
眼看牆頭一輪箭射完,梵因早已拖著納蘭述行出王府之外,越過趕來後被箭射亂的黑螭軍,遠遠地去了。
而君珂抓著沈夢沉,落後一步,也已經到了府門口。
紅門教徒正要一邊追一邊發出全城救援號令,一條黑影一竄,竄上了牆頭角落,從屁股後摸出一堆奇'www。kanshuba。org:看書吧'怪的東西,三兩下組裝成一柄巨弓,手指一抹,十箭上弦!
一弦十箭,還是重弓,天下沒有這樣的射技,一時連追兵都怔住。
那人眼神冒火,表情猙獰,瘦筋筋的脖子頂著個大頭,正是瘦得風可吹走,偏偏堯羽衛內力第一的許新子。
許新子和魯海,一個瘦而有力,一個壯而輕盈,堯羽衛兩大奇葩,如今奇葩只剩一枝,孤單單的瘦猴子,將仇恨和殺氣,都凝練在了自己的重弓裡。
“嗡!”
重箭巨大的震動令四面空氣都似起了波紋,十丈方圓的人都被這一聲震得耳鳴發暈,內功差一點的人兩腿發軟,心知這樣的箭必然兇悍絕倫,趕緊紛紛躲避。
然而心中凜然的人們等了一陣,卻發覺毫無動靜,抬頭一看,君珂早已跑遠,牆頭人影全無。
被耍了!
紅門教徒勃然大怒,當即紛紛追上。
這些人憤怒得失去理智,沒有發現腳下不遠,不知何時多了一條透明的線,貼在地面,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衝出去的紅門教徒,哪裡還記得看腳下,當先一人,正踩在那線上。
隱約一陣嗡嗡聲響,淹沒在憤恨的叫囂裡。
有人聽見這陣聲響,疑惑地停下腳步四面張望,想要找到聲音來處,卻被身前身後的人裹挾著,身不由己向前衝。
就在紅門教徒團成一團向外追殺的一刻。
“咻咻咻!”
地面那根線猛地繃直,隨即一陣輕微震動,嗡嗡之聲剎那連響,聲音剛剛傳入人的耳膜,轉眼十柄冷電,順那根透明細線軌跡,劃裂長空,穿入人群!
黑色重箭,像天神手中利刃,狠狠戳進黑壓壓人團!
哧一聲,擠破了生命的膿包。
鮮血大團濺開,人群密集重箭兇猛,又失去防備,幾乎每一箭,都穿上三四人,還要在最後一人胸膛處炸開,將身邊的人再炸傷!
慘呼聲裡,蜂擁而出的紅門教徒立即散開,不成陣勢,人人倉皇躲避,一時之間再顧不得追敵。
院牆外。
躲在牆後的許新子眼底閃過興奮嗜血的光,手一抽,將斜架在牆頭的巨弓收起,連同那透明細線都收回,背在了身後,臨走還不罷休,竄上牆頭,對著下方一團混亂,呸出了一口唾沫。
濃痰遠射,落在紅門教一個高層的頭上,許新子哈哈大笑,追著自己已經離開的兄弟狂奔而去。
而君珂,趁著剛才那一團亂,早已以沈夢沉為盾牌,穿過黑螭軍的包圍,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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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轉角的街外,堯羽衛牽著馬匹等候接應,到此時才能看出,納蘭述和堯羽衛,在冀北根基之深,倉促之間,又是在早已被沈夢沉背後嚴密控制的冀北,他們居然想要多少馬,就能立刻湊齊。
君珂趕到時,梵因和納蘭述已經不見,戚真思也不在,留下來接應她的晏希道:“趁還沒來得及合圍,他們先走。”
君珂點點頭,沒注意到晏希有點古怪的臉色,卻有點憂心納蘭述的狀況,正常情況下納蘭述不可能丟下她先離開,到底他是怎麼了?
“委屈沈大人和我同乘一騎,送我們出城先。”她一笑,將沈夢沉毫不客氣往馬上一墩。
“小珂你擄了我有什麼用?”沈夢沉咳嗽一聲,懶懶地笑,“這裡可是冀北,不是燕京,不是沈家,難道你認為我一個青陽郡守,能令冀北罷兵?”
“能。”君珂毫不猶豫地道,“即使對外你控制成王府的計劃沒有顯露,但以你的謹慎,一定已經讓假納蘭遷通令全冀北,務必全力保護你,現在的冀北,我不擄你我擄誰?”
“丫頭還是這麼精明。”沈夢沉還是那不急不忙模樣,“聰明得連我都著了道兒,你今天,為什麼沒有受同脈之體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