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留下醜福,用屍首的鮮血塗了滿臉滿身,看不出本來模樣,才撒開雙手,奔出小巷,直奔驍騎大營而去。
“殺人啦——殺人啦——”醜福一邊奔一邊喊。
“怎麼回事?”驍騎大營裡立即有人衝出來。
“我們小隊剛才在神水街巡查,突然看見有黑影閃過,我們去追,卻撞上御林軍,非說他們追捕要犯到此地,眼看便要收網,卻被我們攪合了,雙方一言不合,便動起了手……然後,我們九位兄弟被殺了!只活著逃回來我一個……”
“什麼?”驍騎營一位參將一驚,“殺了?”
驍騎營和御林軍作為皇城兩大貴族軍隊,向來互相看不順眼,打架鬧事是家常便飯,最近兩家也確實憋著勁看誰先捉到要犯,好吧全軍操演丟掉的面子拿回來,但從來也沒出過殺人的事,更不要說一次殺了九人。
這樣的衝突,是會引起整個朝野動盪的。
“是我們的人先動手……”醜福垂下頭,“可是對方似乎很憤怒,說追捕大半夜了,卻因為我們功虧一簣,叫我們拿命來賠也不夠……”
他帶著一眾驍騎營的人來到巷子,指指那些慘不忍睹的屍首,“您看……”
參將呆在那裡,心想今晚自己帶班這下倒黴了,好半晌才趕緊轉身回報上峰,他算是謹慎的,不敢立即私自去找御林軍,命人抬著屍首回去,醜福跌跌撞撞跟在後面,不住哭泣,哭得參將心煩,也不要他再去回報總統領,帶著屍首去稟報。
這邊驍騎營總統領大驚失色,他卻不敢再向上峰稟報——治下在這要緊關頭出了這等事,就算錯不在驍騎營,他這統領也當不長了,何況還是驍騎營先動手。
“此事尚有蹊蹺,可隨我去向御林軍問個清楚再做定奪。”他想了一會,做了決定。
沒敢帶太多人,以免誤會擴大不可收拾,驍騎營統領命人抬了屍體,前去御林軍。
這邊人快到御林軍大營,那邊樹上的戚真思已經看見,趁著那頭的人將要轉過一條街,快到未到又在視線死角時,突然從樹上電射而下。
她撲到一隊正出來換崗的御林軍面前,厲喝:“還我驍騎營兄弟命來!”劍光一閃,已經將面前御林軍士兵捅了個對心穿!
鮮血飛濺,那隊御林軍猝不及防,還沒反應過來,同伴已經浴血倒地死亡。
戚真思趁他們一愣神間抽身就走,御林軍反應過來立刻去追,戚真思身影在街道拐角一閃,御林軍拐過街,正撞上抬屍而來的驍騎營。
接下來的事便不用說了。
一方死了九人前來問詢本就心懷憤恨,一方突然死了士兵還遇上“兇手倒打一耙”,再加上本就有宿怨,幾乎沒說上幾句,便動上了手,然後驍騎營總統領被打了。
然後驍騎營呼啦一下出動了。
然後御林軍也幹上了。
然後鬧得最兇的時候,驍騎營失火了。
火勢極大,還伴隨爆炸,不知道誰開了驍騎營的武器庫,將裡面的震天雷全部拖了出來,每個火頭裡炸了幾個,頓時搞得驍騎營人仰馬翻。
驍騎營這邊一起火,御林軍大營也起火了,兩邊偃旗息鼓,一邊留下狠話一邊趕緊回去救火。
正在亂糟糟的時刻,兩座大營之間的一道巷子裡,站下了兩個人。
醜福和戚真思。
醜福揹著整整一大袋雷彈,這是兵部新撥給驍騎營的火器,威力極強,小小一顆便足可炸出丈許大坑。最好的東西,向來都留給京城三大軍的。這是驍騎營的全部庫存,醜福趁亂一起背了來。可以說整個大燕最犀利殺傷力最大的武器,現在都在醜福這裡了。
戚真思沒能進入比較安定的御林軍大營,卻在附近小鋪拎了一大桶油。
兩人商量了一下,膽大包天地背了這些寶貝,想去炸皇城,九蒙旗營已經入駐燕京,皇城十里外便固若金湯;想去炸崇仁宮,崇仁宮堅壁清野,一大片平地讓人無法接近;最能掀動燕京局勢的兩處地方都無法得手,反而驚動了守衛皇城的御林軍,一路死追。
雷彈子始終沒用來驅敵,戚真思想把它用在最合適的地方,兩人揹著火藥桶在燕京奔逃,無意中闖到了一處有點陌生的區域。
戚真思目光在四周掠過——這裡連綿一片舊式房屋,都是年久失修的木製結構,最近是燕京大風期,天乾物燥,遠處更夫在悠悠打梆子,叫著,:“小心火燭……”
只是這裡卻不如想象中陷入沉睡,一處空場上,擠擠攘攘全是人,裹著被單和棉襖,被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