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湧入,牢牢鎖住納蘭君讓氣機,“太孫,勞駕。”
納蘭君讓閉目不語,臉上的線條冷峻如刀刻。
納蘭述森冷地笑笑,內力一吐,納蘭君讓一聲悶哼,卻立即忍住,唇邊抿出深深印紋。
“納蘭!”君珂出聲制止,眼神哀求。
納蘭君讓眉間一抽搐,並沒有睜眼看她,納蘭述卻對著君珂笑了笑。
“小珂。”他緩緩道,“對敵人憐憫,就是對自己苛刻。你別忘記,成王府家破人亡,都是這位太孫殿下和沈夢沉的合作手筆。”
君珂低下頭,是,她怎麼樣都是為難,怎麼樣,都是在強人所難。
“殿下以為不說話,我們便得傻等著嗎?”納蘭述對納蘭君讓一笑,“您真是大錯特錯,您怎麼就忘記了,二十年前令祖父和我父同上戰場對敵東堂,東堂出一品高手欲待擒下令祖,是我父以身相代,被擒敵營。當時我父親也是和您一樣,一心求死,一言不發。令祖也就準備‘無奈不退,痛失愛弟’。是我冀北王軍不甘,在我母親帶領下跪請令祖讓步,眾目睽睽,我母親慷慨陳詞,令祖怕在場諸將寒心,才接受東堂條件退兵——你看,你這次帶來的也是嫡系軍隊,他們榮辱生死和你相關,定然要保你周全,所以你說不說話,都不會妨礙他們讓步,你就少逞你的鐵漢風度了,如何?”
說完乾脆一抬手,點了納蘭君讓啞穴,無視他殺氣凜然的眼神,先對著納蘭君讓親衛們一擺頭,“滾下去,帶著你們的軍隊,先退後十里!”
納蘭君讓的親衛們面面相覷,當先一人怒視君珂,憤聲道:“君姑娘,殿下為你殫精竭慮,一心想保全你的性命,不惜觸怒陛下再三斡旋,剛才更是佔盡上風卻不願逼迫你,如果他心狠一點,只要一看見你二人,一聲令下,萬箭齊發,你哪裡還有命在?他如此待你,你卻狼心狗肺,和他人聯手,陷害殿下,殺我兄弟!世間豈有你這等忘恩負義,無恥之人!”
這侍衛梗著脖子,緊緊盯著君珂,不去看納蘭君讓,他憤怒之下,連納蘭君讓連連發出“閉嘴”的眼神都置之不理,納蘭君讓啞穴被點無法阻止,憤怒之下,唇角迸出細細血絲。
納蘭君讓自有他的驕傲,如果今日擒得君珂,也許或有一日會將這些心事對她表白,然而當她和他人聯手置他於險地,他寧死,也不願再吐口一句!
君珂面對納蘭君讓護衛劈頭蓋臉怒責,默然不語,納蘭述卻譏諷一笑。
“好慷慨激昂,義正言辭。”他輕蔑地道,“我倒想請教一件事,前年定湖縣,你們十八人當街跪地,求懇救治納蘭君讓的名醫,當時群醫束手,是誰救了你們主子?”
“……”
“如果君珂沒有出手,納蘭君讓早化飛灰,還能繼續活蹦亂跳,一次次出動大軍,埋伏、設陷、阻截於她?”
“……”
“如果君珂沒有出手,納蘭君讓死透,你們這身負護衛之責的十八人,早已因罪全家抄斬,當日定湖崗下‘大恩必將後報’言猶在耳,今日冀北邊界,圍困恩人,怒罵無恥,這就是你們的報恩?這就是納蘭君讓的家將風采?這就是納蘭君讓的馭下之風?”
“……”
當日長街求醫的十八親衛,今天基本都在,被納蘭述刻毒譏諷刺得滿臉漲紅,卻再也出聲不得,半晌才有人悶聲道:“我等身屬太孫殿下,一切以殿下安危為先,並非……”
“這就對了!”納蘭述獰然一笑,“各有所屬,恩怨無尤!既然是敵人,談什麼新恩舊怨?談什麼客氣讓步?聽著!從現在開始,誰敢再對君珂一字不敬,我就斬納蘭君讓一根手指!”
他長劍一抖,架在納蘭君讓手指上,用一種期待的目光環顧四周,“有人想說話嗎?嗯?”
四面沉寂如死,這下別說罵君珂,人們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君珂低著頭,心中痠軟灼熱,不知道是感謝納蘭述的決然相護,還是無奈這一步步走向的命運的決裂。
“所有人退下去。”納蘭述冷冷道,“留下三匹馬,足夠的乾糧和水。別動手腳,所有的食物我會請納蘭君讓先嚐;別跟著,發現一次,也斬一次納蘭君讓手指。等到出了魯南,我自會放了他。”
“你若不守信用……”
“我不守信用又如何?你現在敢不信我?”納蘭述毫不在乎,冷冷一笑,“想看我守不守信?那就老實點!”
帶領此次一萬精兵的九蒙副將,和納蘭君讓的護衛們低聲商量了一陣,終於無奈嘆息,一聲令下,全軍後退,留下三匹好馬和